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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子卿的身份以可算是雙刃劍,對於皇帝來說,正可以此來敲打安寧縣主警示壽宜長公主。某種程度來說,蕭沉淵是把壽宜長公主的把柄遞給皇帝,這樣的事對蕭沉淵來說自然是很難能夠過得去心裡那一關的。

就在屋內兩人都沉默之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已然換了一身衣裳的易雪歌十分淡定的指揮丫鬟把燕窩粥放到桌上,微微一笑,很有點主母風範的道:“我親自盯著他們熬出來的粥,一起喝吧。”

真是的,搞得喝粥是什麼大事似的。阿意和蕭沉淵默默在心裡吐槽了一下,不過這種場合阿意的確不適合久留,於是便垂首行了個禮告辭道:“殿下若無其他吩咐,屬下先告退。”

蕭沉淵擺擺手,很大方的放了人。

易雪歌又讓人進來伺候蕭沉淵洗漱,自己轉身從侍女手上接過那一束金邊墨蘭插在青色的汝窯花囊裡面。

她一頭潑墨般烏黑的長髮已經重新梳過了,只是簡單的挽了一個彎月髻,發端用兩支芙蓉樣子的水晶長簪子固定住,芙蓉石點綴在髮髻邊緣與鬢上的珠釵相應,顏色明亮。她行動之間,那繡著繁複花枝的水青色裙襬隨著步履如同水波一般輕輕一蕩,竟與那手上那輕薄盈潤的墨色花瓣相得益彰,遠遠看著便如凌波的姑射仙子一般。

蕭沉淵看了一眼,頗有點恍然——原來是換了一身衣裳。女為悅己者容,這等小女兒家的心思,曲曲折折,彎彎繞繞,蕭沉淵倒是第一次接觸到。不知怎的,心裡還是隱隱有些難以言語的複雜情緒。

就好像小時候有很喜歡的東西,心裡明明想要卻依舊要父皇耐心的勸他兩三次才要作出不情願的樣子收下。並非故作矜持,而是越是喜歡就越是不願意顯露出來,越要作出漫不經心的樣子。

蕭沉淵只得將眼睛看向桌上的粥:“怎麼兩碗粥看上去不一樣?”

易雪歌抿著唇笑了笑,黛色的長眉一如遠山一般秀致:“錢先生說,你現在還是需要喝些人參粥養養氣才好。”她頓了頓,端起托盤走過去,“燕窩粥是我的,我特意端來陪你一起喝的。”

蕭沉淵一聞那野山參的味道,心裡頭便也沒有什麼食慾了。偏偏易雪歌還很親力親為的舀了一勺子粥送到他嘴邊:“我多給你加了一些糖,你嚐嚐,味道怎麼樣?還好不是什麼熊膽粥,味道應該還行的。”

蕭沉淵沒法子,只得低頭紆尊降貴的喝了一口:“還好吧。”他喝了那麼些藥,對於這種怪味道的粥也早就習慣了,加上昏睡了許久腹中早已飢餓,乾脆從易雪歌的手上接過白瓷碗,慢慢喝了起來。

易雪歌也拿起自己的燕窩粥準備喝一口,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事一般開口問道:“那個,我差點忘記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天你是怎麼找過來的呢?”

蕭沉淵那次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出來救人,至於如何找到她卻是半字不提。可是易雪歌認真想想就清楚了:這麼大的林子,就算是那些侍衛都要找了很久才能找過來,蕭沉淵又怎麼會這樣及時的趕過來?感性思緒一過,理性的思維就回來了。易雪歌實在忍不住要問上一句。

蕭沉淵已經不聲不響喝了半碗粥,聽到這話輕輕抬眼,唇角笑意淺淡一如花囊之中墨蘭的溫軟香氣:“你騎的那匹馬上面掛著可以留下香氣追蹤的香囊,你不知道嗎?”

易雪歌心裡雖然對這種隱晦的小手段不太有好感,但對方好歹救了自己一命,只得勉勉強強的道:“你又沒和我說,我怎麼會知道?”她氣惱的自己給自己餵了一勺子的粥,吃得雙頰鼓鼓,像一隻可愛的小松鼠。

蕭沉淵想了想,還是決定給易雪歌順一順毛:“下次找機會,我教你點防身的武功吧。這樣子,下次你也能自救。”

易雪歌點點頭,隨即又認真的看了眼蕭沉淵:“我覺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但是,只要那些事情不曾越過我的底線,我也可以當做不知道。”她頓了頓,眼眸黑若點漆,一如落下無數星子的夜空一般美麗的叫人心動,“可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要欺騙我。若是不能說的事,你可以不說但不要欺騙。”

蕭沉淵拿著勺子的手指微微一緊,骨節青玉一般清透,他唇角弧線不動:“若是我欺騙了你呢?”放下勺子和瓷碗,他深深的看了眼易雪歌,“你會怎麼辦?”

易雪歌纖眉輕挑,朱唇不點自紅,明眸皓齒,如同澄澈江水一般盈美。她伸手替他捏了捏被角,盈盈笑著道:“那你最好能瞞一輩子,否則我一定叫你好看。”

雖然易雪歌的話彷彿玩笑居多,但內裡的涵義卻是一點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