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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趙廣福?”

“是啊!他,他剛剛在戈登路被公共租界印度巡捕捉牢。”

“公共租界?怎麼會捉住的?”

“企圖持槍搶劫!”

“不可能吧?赤佬剛分到錢,難道還嫌不夠?”

“錢,我沒給他。”

“為啥?”

“媽了個巴子!我跟他說,把槍先還給我才能給他錢,他不肯,屁股一撅,這個傢伙脾氣太大,窮瘋了,就拿了槍去搶!”

“你,你怎麼曉得的?”

“巡捕房裡的朋友透給我的。”

週二木匠就將王有才與趙廣福一起在戈登路攔路搶劫未成,反而被“紅頭阿三”逮住的事粗略地說了一遍。

“你呀,沒事找事嘛!小福子八成是讓你逼瘋了!”

“算了。棉花店死老闆,不彈(談)了。小福子進了巡捕房,八成是瞎子聞見臭,離屎(死)不遠了。萬一頂不住把你我都噴出來,我們豈不是要跟著他一起摸閻王老爺的鼻子了。”

“不會。小福子是個講義氣的人,你就把心口那四兩肉,放回去吧!”

“呸!做你的大頭夢。義氣?屌用!”

“這……”

“我才是講義氣的。只有我一個人曉得,你是我的上家,現在出事體了,我不能一個人就跑路。”

“那顧敦揚呢?”

“我通知了他,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關照你,小四子,你也趕緊滑腳、跑路。”

“你吶?”

“我立馬就走。唉!上海灘不是我們這種人蹲的地方。”

“難道為了這個案子,你就捨得離開大上海?”

“福是要拿命去享的,兄弟。沒有命,全都是空屁!”

“唉!好不容易在上海灘站住腳跟,我真捨不得走哎!”

“我走了!”周明祥說著,推開門,下了樓,頭也不回地走了,消失在黑夜中。

張亭貴想了想,覺得週二木匠的話雖然有道理,但也不盡然。你看看,上海灘上三天兩頭都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發生,巡捕房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過了一陣子也就偃旗息鼓,沒有聲音了。所以,道上的兄弟們犯了案子,除非不得已,沒人會聽風就是雨,滑腳跑路的。這種事情,只要你有本事混,頂多過個一年半載就萬事大吉。況且,他張亭貴從窮得叮噹響的蘇北鄉下到上海灘來,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難道就為了這件事,從此之後,他就與這個繁華的城市斷了緣分? 。。

一場空歡喜(4)

“不!”張亭貴回眸看了一眼枕邊上的那隻小木盒子,便猶豫了。

抱著僥倖心理的張亭貴並沒有離開上海,只不過他換了一個住處,搬到了海防路648號的一間小平房裡隱居了下來。

金九齡的動作不能說不快。當他從“鈞培裡”出來後,並沒有回家。兵貴神速,一刻都不能耽誤,他直接進了巡捕房,通知所有的探員、巡捕緊急集合,帶上傢伙,兵分四路,逮捕與“殺唐案”的有關人員張亭貴、顧敦揚、週二木匠、孫二。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這些探員、巡捕一色地都穿的是便衣,而且把警車停得離疑犯家遠遠的。而後,他們是徒步撲進去的。

金九齡親自帶人去抓張亭貴。因為,這是一個上掛下聯的重要人物。殺手顧敦揚只不過是一亡命徒而已,替人辦事,拿錢走路,對於上家是誰,一概不知的,這也是道上的規矩;週二木匠至多是個“二房東”,跑跑腿的角色;關鍵人物在於張亭貴,只要能逮住他,就能從他嘴裡掏出有用的線索。

當金九齡領著幾個巡捕砸開門,衝進過街樓上的房間時,空蕩蕩的過街樓里人去樓空。

不用搜!原本就是家徒四壁的張家,無藏身之處。

人是沒抓到,卻驚動了一條弄堂裡的人。男女老少就像麻雀嫁閨女似的嘰嘰喳喳地議論得沸沸揚揚。

金九齡是“狗咬豬屎泡,一場空歡喜”,垂頭喪氣地回到巡捕房時,只見其他幾路人馬早就回來了。金九齡不等他們跳下汽車便奔向幾名探員。

“週二木匠、顧敦揚,還有孫二吶?”金九齡急切地問。

幾名探員垂頭喪氣,臉色難看。

“說嘛。”

幾路探員的回答大同小異,全都逃跑了!

找人詢問,但都是華生牌的電風扇——點頭不算搖頭算,找不出丁點兒線索。

對於這些鄉音親切的同鄉人,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