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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齡的心裡清楚得很。大凡在這裡住的鄰居,一般都很講義氣,抱成團。但凡遇見外來人尋釁,往往是一家有事,大家出頭相幫,厲害著哩!就像眼下一樣,你想從他們嘴裡掏出張亭貴的情況來,嘿!捏鼻頭做夢去吧!

這令金九齡氣餒,前去捉拿週二木匠、顧敦揚、孫二的人馬悉數一無所獲,鎩羽而歸。

“呸!婊子養的,兔子是他們的孫子!”金九齡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悻悻地罵道。是哩!我的動作算得快了,可是這幫混蛋說滑腳就滑腳,動作比老子更快。

“九爺,馬上就要天亮了,你看……”一名探員走到他身邊問。

“看?看你奶奶個魂!”金九齡有氣正沒地方洩,“都他媽的給我解散,滾!”

金九齡一聲喝,手下的探員、巡捕便“呼!”地全都作鳥獸散。

瞬間,巡捕房裡便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手下的探員、巡捕走了,全都回家“挺屍”去了,可金九齡卻不想回家。“殺唐案”幾名嫌疑犯,唯有趙廣福一個落網,其他人悉數人間蒸發,這令金九齡十分無奈。儘管他可以草草地結案向上峰作出交代,但卻不能草草地向老頭子黃金榮交代。

太無能了,絕大多數的嫌犯居然就在他的眼

拘捕撲空(1)

這一夜,羅蘭德·薩爾禮(Roland Sarly)不能入眠。

對擴大“殺唐案”的成果,他本來是抱著很大的希望的。是啊!在他眼裡看來,那幾個兇手不外乎是一些窮急了、窮瘋了的亡命之徒。他們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智力還得不到開發,心智又不高,所以在金錢面前只會憑一時衝動而不計後果。至於殺了人之後,他們不會考慮得太多,享受還來不及呢!

他們肯定是獲取了酬金的。

那麼,這筆酬金不可能藏起來不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有悖於當槍手殺人的初衷。擺在他們面前的消費之路只能有兩條:一是逃回原籍鄉下,買田買牛造房子;二是出入各種聲色場所,盡享快樂。

金九齡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還是一無所獲,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我小看他們了!

薩爾禮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

煮熟了的鴨子居然飛了,真是不可思議。

“殺唐案”下一步該怎麼走?

對,雙管齊下。

薩爾禮拎起電話撥通叫醒了剛剛入睡的金九齡,命他分頭派專人去蘇北阜寧、江都對四名逃犯進行跟蹤追擊;派探員在本市的貧民區、娛樂場所進行偵查,力爭一舉捉獲四嫌犯。

金九齡放下電話時已是黎明時分。

望著窗外的曙色,金九齡已然沒有睡意。他倚靠在床背上認真地思考著如何去實施薩爾禮總巡捕的計劃。

派人去蘇北追蹤,他有的是人。自打他升任華人督察長之後,用了不少蘇北籍的探員和巡捕。所以,調幾個鄉音未改的人馬,他還是綽綽有餘的。關於這一點,他立馬就有了人員安排的計劃。上班後,他到巡捕房裡就可以佈置下去。

至於第二個方案嘛,那就有了一定的難度。你想啊,上海灘的聲色場所多如牛毛,你曉得張亭貴這班傢伙什麼時候、到什麼場所裡去快活?這還不算太難,更難搞定的是,上海灘的貧民區太大,人數太多,地廣人眾,藏龍臥虎。你想去找,不啻就是大海里去撈針一般。請親家顧竹軒幫忙,他的萬餘名手下絕大多數都是蘇北人,也大多是生活在貧民區裡。可是不行!趙廣福在供詞裡就露出了曾是顧四爺手下的內容,萬一這個案子真的與他有什麼瓜葛的話,豈不是正中顧竹軒的下懷?自毀計劃不說,弄不好還要被人耍弄一番。萬萬不行!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我金某人有沒有這個造化,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金九齡嘆了口氣,拎起電話,給程錫文打電話,約他出來吃早茶,並討教計策。

上哪家茶樓為好?金九齡不由得打了個格登,一時竟說不上來。是哩!從前大馬路今南京東路。、四馬路、五馬路今廣東路。這三塊地方有名氣的茶館蠻多,且廣式、蘇式、維揚式、本地式應有盡有。可眼下哩,這些地方的茶館關的關,歇的歇,所存無幾了。十幾年前最著名的廣式茶樓,如同安、易安、全安、福安、怡芳、同芳都先後停業;那家牌子很老的,地處大馬路、浙江路、大新街今湖北路。要道口的“五龍日升樓”也因生意清淡,自動收歇,新開設了一家方壺酒廬。茶館變酒館,真是令人感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