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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為者?若使飛捃摭同列之私,尤非所望於公相者”。秦檜受岳飛責備後,氣得臉上變色。

岳飛出使後,方得知耿著的冤獄。他說:

“吾與世忠同王事,而使之以不辜被罪,吾為負世忠!”

岳飛連忙寫信,告知韓世忠。韓世忠接信後,大吃一驚,立即求見宋高宗,大哭大吵一場,“投地自明”。宋高宗本來就無意於殺害這位苗劉之變的救駕功臣,便召見秦檜,示意不得株連韓世忠。於是,這件冤獄便以耿著“杖脊”和“刺配”了結。

六月,岳飛和張俊來到楚州,這是淮東戰區的大本營,控扼運河的重鎮。岳飛巡視城防,憑弔當年趙立和全城軍民苦鬥與死難的遺蹟,追憶自己當年在淮東的血戰和挫敗,心潮起伏,思緒萬千。

李寶當時正出戍海州,岳飛將他召來,“慰勞甚周至”。李寶發現,這位舊帥在備受挫折之餘,依然我行我素,健旺的鬥志並未衰減。兩人匆匆見面,又很快告別,誰也未曾料想到,這竟是最後的訣別。李寶奉岳飛的命令,揚帆出海,北上登州(治蓬萊,今山東蓬萊市)和文登縣(今山東文登市)掃蕩一番,為他二十年後的密州膠西縣(今山東膠州市)大海戰,作了一番認真的預演。

岳飛檢點兵籍,發現韓世忠軍才有三萬餘人馬,居然自守有餘,能西援淮西,北上京東,真是位“奇特之士”。他更深切地感到,拒絕朝廷錯誤的政令和軍令,實為責無旁貸。他向張俊懇切地,然而又是強烈地表示,反對拆散原韓家軍,反對將其大本營後撤鎮江府。岳飛說:

“今國家唯自家三、四輩,以圖恢復。萬一官家復使之(指韓世忠)典軍,吾曹將何顏以見之?”

張俊和韓世忠一直是同僚和平輩,因私交不壞,終於成為雙重的兒女親家。但張俊此時正做著獨掌天下之兵的迷夢,對岳飛的規勸自然置若罔聞。他只是建議要修繕楚州的城壁、濠塹之類,岳飛不願意回答。張俊便一再追問,岳飛只能以直言相告:

“吾曹蒙國家厚恩,當相與戮力復中原,若今為退保計,何以激勵將士?”

儘管耿著的冤獄,已對岳飛預示了險惡的徵兆。但他不忍坐視朝廷和張俊的倒行逆施,只要事關抗金大局,只能據理力爭。他一語道破了提倡修城,無非是準備撤軍江南。張俊聽後,“艴然變色”。他滿腔惱怒,遂向兩名衛兵發洩,搜剔一點微小的罪名,要將兩人處斬。岳飛為此“懇救數四”,只是更增強了張俊不殺不足以解恨的獸性。岳飛最後看到兩名無辜者之屈死,更憤憤不平。

張俊秉承宋高宗和秦檜的旨意,懷著肢解原韓家軍的鬼胎,處處疑神疑鬼。岳飛住在楚州城裡,他只敢住在城外,以備若有風吹草動,便於逃命。中軍統制王勝參見之前,有人捕風捉影地報告:

“王勝有害樞使意。”

王勝在教場整列隊伍,將士們頂盔貫甲,接受張俊檢閱。張俊心虛,便問:

“將士何故擐甲?”

王勝弄得莫名其妙,答道:

“樞使來點軍馬,不敢不帶甲。”

張俊忙令卸甲。

儘管有岳飛的反對,又不得軍心,張俊仍然憑藉自己的正職地位和朝廷的支援,一意孤行。他下令拆毀位於淮北的海州城,其實是準備割讓金朝,強迫當地居民遷移鎮江府,“人不樂遷,莫不垂涕”。淮東軍也按宋廷的原計劃,自楚州後撤鎮江府,精銳的原韓世忠背嵬親軍,則抽調往臨安府屯駐。

按宋高宗和秦檜的盤算,對原韓家軍作如此措置,既消除了朝廷的一大隱患,也掃除了降金的一大障礙。但張俊卻執意擴充自己的實力,他緊接著將自己的樞密行府設於鎮江府,以便直接掌管這支原屬韓世忠的部隊。

第二節罷官賦閒

岳飛不能制止張俊的胡作非為,於七月初回“行在”臨安府後,便憤慨地提出辭呈,請求宋高宗罷免自己的樞密副使,“別選異能,同張俊措置戰守”。

宋高宗和秦檜為對付三大帥,事實上採用了利用嫌隙,使之互攻,以坐收漁利的方針。在韓世忠的問題大致解決後,緊接著就準備對岳飛下毒手,更何況岳飛出使時的所作所為,完全拂逆了朝廷的旨意。儘管如此,宋高宗仍然耍弄帝王權術,他在不允詔中說,“朕以二、三大帥各當一隅,不足以展其才,故命登於樞機之府,以極吾委任之意”。“今卿授任甫及旬浹,乃求去位,行府之命,措置之責,乃辭不能。舉措如此,朕所未喻。夫有其時,有其位,有其權,而謂不可以有為,人固弗之信也”。詞意如此剴切,宋高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