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萬一被別的男人搶走了……”
我不要你了?石東,我他媽的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心肝來試圖守你一輩子的決心,是你一點一滴地把我最後一口氣碾死的!
推開邵丘揚,我大吼一聲撲上前:“你竟然問我怎麼了!石東,你怎麼可以忘記?你怎麼可以全都不記得了!
這麼多年了,我每天每夜恨不得你去死!你怎麼不死在那場意外裡!你死了,我就可以惦念著你的好,哪怕用一生來懷戀祭奠你!”
“七月……。”石東驚愕地看著我,上半身狼狽地輾轉在原地:“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已經過了好多年了。”我避開他的目光,抱著肩膀退到牆角:“什麼都不一樣了!你早就不是那個把我捧在手心裡疼愛的石東,我也不再是被我爸寵愛得高高在上的公主!”
時間和遭遇打磨掉了我所有的自信和榮耀,我從藝校高材生變成了夜場舞女,而這一切的轉折點就是那場至今無法水落石出的綁架。
石東,你在我的前半生裡,像個打也打不走的小丑,趕也趕不掉的騎士。後來又像個甩也甩不掉的豺狼,恨也恨不盡的魔鬼。
你怎麼可以把這一切都忘了!
我還在小月子裡,所以穿的比較保暖。我無法直視他那雙看似滿含愛意和心疼的眼睛,一把扯掉自己的圍巾和面板衣。
我大腿上有一條八厘米長的傷疤,我說這是你喝醉的時候,用爐火鉗子撓的。
我鎖骨上有一塊突兀的斷裂痕,那是你賭博輸了,用皮鞋硬生生踹的。
我手腕上巴掌大的一塊嶙峋,是你一時不合心意,用炸完花生米的熱油給我淋的。
“我爸給我起名叫七月,除了用於紀念他帶我回來的那個季節外。他還對我說,七個音階就像七個精靈一樣,守護著我逢凶化吉。所以我有七條命呢……”
我說石東,整整三年來,我一次次告訴自己。我把這七條命都還給你,我們就算兩清了!
“不會的,七月……我不會那麼對你的!我不會傷害你的對麼?為了救你,我可以性命都不要,我誰都不怕!”石東崩潰了,瘦削的手指抓撓在地板上。整個人像只癩皮狗一樣往我腳邊爬。
“阿東,你記得也好,忘記也罷。但事實就是存在過的,我們之間……早就死了。”我抖抖索索地翻包,甩出一份離婚判決書:“在你昏迷這段時間,我以家暴為由上述取證。法院判了離婚,我們不再是夫妻了。”
“你曾嫁給我?”石東撐起身子,用力拍打著腦袋:“七月,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被人綁架!我……然後他們就打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用力用頭去撞牆,嚇得周圍的醫護人員趕緊上前制止。
幾個人將他狠狠按在床上,一陣陣藥劑推進去,我看到他眼角微闔的瞬間,留下一滴絕望的淚水。
就像當年他得知自己殘廢後,拼著想要尋死也不願拖累我的時候一樣絕望。
可是所有的珍惜和愛,都會在日益膨脹的不平衡心態裡慢慢變質。
石東的悲劇,也就是我的悲劇。
我奪門而處,失控的情緒迎合了八月底的這場大暴雨。最後跌在邵丘揚的臂彎裡,他由著我盡情地哭泣。
我說我真的太難受了,你當時怎麼不叫人下手下得再重一點,乾脆擰斷他的脖子一了百了。
“殺人要坐牢的。”
“你不是一手遮天,什麼都不怕麼!”我哭得更厲害了。
“沒有人能真的一手遮天。”
是啊,石東再混蛋,也還有一個年邁多病的生母。守著老家的一畝三分地,等著盼著我和石東給她帶回去一兒半女呢。
老人什麼都不知道,只會傻乎乎地往我手裡塞熱雞蛋。在她眼裡,有我這樣的媳婦就是祖上冒青煙了。
“可是他為什麼都忘了,憑什麼都忘了!他對我做的那些混蛋事,一分一寸都割在我心上!”
我把頭從邵丘揚的懷裡抬起來,我說你是不是在心裡笑話我?我杜七月在你眼裡,什麼樣的狼狽都遭遇過了。
他沒說話,只是輕輕拉開了我的衣領。傷疤,暗紅嶙峋。
“你知道就因為這個傷疤,我幾乎再也不能登臺獨舞了。”我再次哽咽出聲:“芭蕾演員最美的就是脖頸,不能帶有一點點瑕疵。”
邵丘揚俯下身,在我的傷疤上吻了吻。然後轉身就走!
“邵丘揚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