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宰了他。”
我一把扯住他:“不是說殺人要坐牢麼!”
“那我也要去!”
我捉住他的手臂,整個人扎進去。他張開胸懷將我匝進,問我:“你想過有天該怎樣脫離那樣的苦海麼?杜七月,你怎麼忍得下來!”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像是在衝我吼,卻又不太捨得衝我吼的感覺。
我說爸跟我說,這世上的愛都是守恆。石東曾經對我那麼好,所以後來,他一點點得都在向我索要。
“那我呢?”邵丘揚按住我的肩膀。始終沒有把頭抬起來直視著我:“我以前那樣對你,以後……是不是命都要賠給你?”
我小聲說,我不稀罕。
“不稀罕也來不及了,售出不退。”
“喂,你們兩個——”一臉尷尬的小護士敲了敲門,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把女廁所還給人家。
我紅著臉把一臉無所謂的男人給牽了出來,準備出去吃點東西就回T城。
可就在經過下一層貴賓區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先生?”這個人是唐律,齊楚的助手。
他怎麼會……在S市的雲江療養院?
唐律顯然也認出了我,臉上那一縱即逝的迴避卻被掩飾的很好。
“杜小姐?您怎麼會在這兒?”
我隨便寒暄幾句,說有個朋友在這兒,過來看望一下。
“哦,我也是,遠房的親戚。”唐律回答的不痛不癢。
本來也沒什麼好談的,這會兒趁著還沒有特別尷尬,雙方也就各自擦肩過去了。
“你相信?”目送著唐律的背影,邵丘揚若有所思地問我。
我說你又來了,就算他是齊楚的下屬,難道就不能有自己的親人朋友要看望和照顧麼?
“他跟了齊楚很多年,現在這個情況下,齊楚受傷,事件撲朔。就連昨天去看你,他都是跟著齊楚一步不離的。那麼今天會一個人跑到幾百公里外的療養院來見一個遠房親戚?”邵丘揚有狼一樣的警覺,這種第六感偶爾會讓人不太舒服。
我說那你什麼意思呢?難道齊楚也在這兒啊?
邵丘揚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阿宇,幫我查一下,S市雲江福利院裡,有沒有以齊楚的名義送進來的病人或其他什麼——”
還其他什麼?難不成花園裡放生池裡養的烏龜啊!
我一臉詫異地看著邵丘揚:“你想多了吧。齊楚傷成那樣,昨天連站起來都很費勁的。”
“是麼?可是他幫你衝咖啡的時候,動作蠻熟練的嘛。”
我:“……”
“真巧,你們也在?”身後的嗓音略帶沙啞。我轉過頭,就看到齊楚一臉蒼白地扶著腰,站在我後面的安全出口。
“你明明可以不用出現的,哪裡巧?”邵丘揚冷哼一聲。
“怕你查我查的太辛苦。”齊楚笑道:“青樊灣下個月就要正式認資交付了。有這個功夫,多準備準備你的葡萄架吧。”
“所以呢?你是打算解釋清楚,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出現?”邵丘揚的警惕就像一種與生俱來的原始野性。
“我來看小夢。”齊楚回答。
小夢?這名字叫我呼吸一頓。
“小夢?你是說,你的那個表妹Lucy?”邵丘揚漸漸舒展神色:“聽Jenny說,她回國以後就沒什麼聯絡了。她還好吧?”
“不好。”齊楚慢慢轉身:“好好的人,又怎麼會呆在療養院?既然那麼好奇,就跟過來看一眼。”
經過長長的走廊,我們跟著齊楚來到一處優雅僻靜的獨立病房。
一個瘦削的姑娘平躺在儀器包圍的大床上,雙目緊閉,單薄而蒼白。頭髮稀稀落落地泛著黃,看起來應該比我還要小几歲。
“這姑娘……”
“她中文名叫虞夢,是我的表妹。”齊楚把姑娘的手臂放下,調了調輸液管的位置:“一年前因為意外而成了植物人,一直住在這裡治療。”
我想起昨天我突然提起的那個名字,齊楚的反應簡直叫我大跌眼鏡。
於是我不敢再多話,只側著臉看看邵丘揚。
此時他站在那少女的床尾,目光謹慎而陰鬱:“怎麼會這樣的?”
“意外。”
“仇人?還是——”
“和你無關。”齊楚並不客氣。這時外面有護工敲門,端進來一盆乾淨的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