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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的巧雲卻已經上前一步,殷勤地笑道:“媽媽喚我何事?”

李娘子的臉便冷了一冷,看著巧雲問道:“你就是巧雲?”她這話問得已經頗為無禮了。按說巧雲是傅庚房裡的人,她一個外院管事,稱巧雲一聲姑娘亦是該當的。

巧雲此時也覺出不對來,面色也有些變了。

李娘子不再說話,只向身後看了一眼。巧雲這才注意到,那幾個面生的婦人此刻正立在階下,其中一人越眾而出,拎著裙襬拾級而上,走進了屋中。

那是個面容極為平淡的女子,盤著圓髻,以一根樣式簡單的銀簪固定住。她身上穿著灰色的衣裙,裙邊襟口皆鑲著寸許寬的連雲卷草黑布寬邊,打扮得極為簡素。

若非她走到近前來,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然而,當她走過來時,所有人卻都不由自主地目注於她,就像她的身上有一根線,牽動著每個人的目光。

傅珺也在看她,越看便越是覺得驚訝。

這女子看起來竟像是極有來頭的。看她走路的姿勢,雙肩不動、步履平穩,步幅間距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精準。還有她的表情,無喜無悲,卻又不顯呆板,一雙眼睛沉靜如水,叫人探不出深淺來。而更叫人無法忽視的,是她身上的那一種氣度,沉著穩重,看著哪裡像是下人,便是當家主母也未必能有這一身的氣派。

便是這樣的人物,方才竟能一直隱沒於人群,宛若無形,這一份凝斂含蓄的功力,更叫人無法不稱奇。

只見那女子走到巧雲身前,沉穩地道:“勞姑娘跟我們走一趟。”她的語速不疾不緩,聲音不高不低,語調中像是帶著某種奇怪的韻律,聽來也是與眾不同。

巧雲的一雙眼睛死死盯在這女子臉上,面色已是發白,眸中流露出一抹懼意。

那女子見巧雲不答言,便揮了下手。只見另兩個婦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穿青衣的便去拉巧雲。

“媽媽有話好說,何必拉拉扯扯的?”巧雲白著一張臉向後躲,聲音已是打顫了的。

那青衣婦人倒也沒廢話,順勢湊上前來,對著巧雲的臉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下起勢突然,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只聽到沉悶的“叭”地一聲,隨後便見巧雲身子一歪,向旁栽倒過去。眾人這才發覺,青衣婦人這一掌竟是帶著極大的力道。

此時,另一個穿黃衣的婦人恰好便站在巧雲栽倒的位置,只見她就著巧雲的來勢一扶再一擰,就反剪了巧雲雙手。前頭那青衣婦人便自懷中取了塊白布巾,抬手捏住巧雲的下巴微一用力,趁她張嘴呼痛的當兒便將布填了進去。

巧雲拼命掙扎,口中發出“唔唔”的聲音。黃衣婦人見了,便向巧雲膝彎踢了一腳,這一腳看上去並未用力,然而巧雲卻痛得臉都變了,渾身抖如篩糠,人已經軟軟倒了下去。

此時的巧雲,半邊面頰腫得老高,嘴角沁血,滿面淚痕,髮髻也被打散了,一根金釵斜掛下來,樣子極其狼狽,再不復方才那梨花帶雨的嬌柔模樣。

第017章

這一幕發生得極快,傅珺只見一青一黃兩道身影略動了幾下,巧雲便已經癱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屋裡房外、廊前階下,一院子的人木立當場,臉色都不大好看。一些年紀小的丫鬟已經嚇得兩腿顫顫,幾個大丫鬟亦是面色發白,盈香更是身子打晃,幸得流風扶了她一把,她才沒有倒在地上。

王氏亦被這一幕驚住了,愣了好一會才拉住李娘子,顫聲問:“這是怎麼了?這要把人送去哪裡?”

李娘子躬身道:“侯爺吩咐將人帶去前院,侯爺要親自處置。”

此言一出,整個秋夕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隨後便見王氏兩眼向上一翻,暈了過去。

“母親!”

“太太!”

“快來人哪,扶太太進屋!”

一連串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圍去了王氏身邊。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巧雲被那兩個婦人一路拖行出了院門,甚至連李娘子與那灰衣女子是何時離開的,也不曾有人注意到。

秋夕居里亂成一團,而發生在這裡的這一幕,很快便傳到了正在花廳理事的張氏與崔氏的耳中。

端坐於東間的張氏聽了小丫頭的稟報,微微垂了首,眸中飛快掠過一絲陰沉。過得片刻,她抬起頭來,向旁邊的馥雪看了一眼。馥雪會意,向張氏福了福身,便悄無聲息地出了花廳。

而西間的崔氏聽了這訊息後,面上的神色卻有些複雜。她望著窗外的一架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