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筠不由笑了起來,問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趙戍疆看了看劉筠,吭哧著道:“主子,那什麼,屬下有一事不明。”
劉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是要問,為何我明明救了傅家四丫頭,卻不去向傅老三說明,反要隱下此事?”
趙戍疆大力地點頭道:“主子英明,屬下便是沒想明白。那傅柺子……不,那傅三郎而今正當紅著,主子若將此事說了,他不得承咱們一個大人情?”
他話剛說完,一旁的何靖邊就“嗤”地冷笑了一聲,道:“虧你白長了那麼大個腦袋,卻連個彎都拐不過來。”
趙戍疆立刻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腦袋大我自大我的,關你何麻子什麼事?”
第085章(繼續求月票)
何靖邊平生最恨別人叫他何麻子,聽了這話渾身的氣息就是一寒,一雙冒著冷光的眼睛狠狠地瞪著趙戍疆。
趙戍疆立刻回瞪了過去,兩個人鬥雞似地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趙戍疆的鼻孔裡還呼哧呼哧冒著熱氣。
劉筠見狀,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道:“行了。老何,你跟老趙說明白。”
何靖邊應了聲是,旋即翻起眼皮對趙戍疆冷聲道:“主子當然要讓那傅三郎承情,要不怎麼會在傅四姑娘面前現身?”
趙戍疆搔了搔頭,依舊是一臉的糊塗。何靖邊便恨鐵不成鋼地道:“若是主子直接跟傅三郎說:是我救了你家姑娘。你想想,以主子的身份,那傅三郎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為主子是有意賣的這個好?甚或以為這事便是主子找人唱了出戏給他看?”
趙戍疆有點想明白了,點頭道:“還真是這樣。”
何靖邊又道:“所以主子才叫傅四姑娘別說出此事來。想那傅四姑娘不過才六、七歲,哪能憋得住?到時候肯定會說出來的。由她的口說出這事兒來,你想想,那不是比主子自承其事要好上一萬倍?到時候,傅三郎既承了主子的人情,這事又行得隱蔽,又影響不到他頭上去,他心裡還不得感謝主子?”
趙戍疆此時才算完全聽懂了,不由嘿嘿笑道:“原來如此。還是主子腦子轉得快,屬下太愚笨。”
劉筠淡笑不語。只仰首看著天,瞥眼卻瞧見牆邊的那架梯子。他不由又想起那個古怪的小姑娘來,那淡淡的笑容裡便添上了一分暖意。
此刻,那個古怪的傅四姑娘正坐在回府的馬車之中。
其實,在被傅庚押上馬車之前,按傅珺的想法,最好是能跟著去看看屍體,再提供些線索給查案之人的。
只是傅庚的態度極其堅決,傅珺知道,就算她說破了天。這個要求也不會被允許。因此便一言不發。乖乖地跟著自家老爹上了車。
說起來,之前一直在外頭還沒覺著如何,如今坐進了暖和的車廂裡,墊錦褥、擁繡被、捧熱茶。偎在這世上最親的人身邊。那馬車又是一晃一晃的。沒過多久,傅珺便覺得眼餳身軟、遍體乏力,濃重的倦意一波波地湧了上來。還沒等馬車走出多遠。她便一頭栽進了沉沉的黑暗中。
這一覺睡得極沉,連夢都沒做一個。待傅珺醒過來時,窗外的天空還是一片漆黑。
她轉動眼睛向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正躺在秋夕居的東暖閣裡。桌上的琉璃盞中亮著燭火,暖暖的柔光濾過秋香色的紗帳,留下一圈淡淡的光暈。
懷素正坐在床邊的繡墩子上打盹兒,傅珺方一有動靜,她便立刻睜開了眼睛,見傅珺已經醒了,不由驚喜地輕聲道:“姑娘,您醒了?”說著眼圈兒便紅了。
傅珺是被餓醒的。
之前在梯子上的時候,她就覺得有點餓了。只是後來她遇見了那個人,與那人共處了一段時間,或許是因為緊張,也可能是太興奮了,總之,她把餓這回事給忘了。
再後來跟著傅庚上了馬車,她還沒來得及覺著餓,便因體力嚴重透支很快便睡了過去。現在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種飢餓的感覺更為強烈,她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著,聲音還特別地響。
懷素便紅著眼眶笑道:“姑娘是餓了呢。有姑娘愛喝的雞粥,婢子馬上給您盛過來。”
“嗯,”傅珺輕聲應道,又坐起來加了一句,“快著些兒,我餓得很。”
懷素笑著應是,轉身的剎那眼淚卻落了下來。可憐的姑娘,這一晚上擔驚受怕的,那喊餓的樣子看得人心都疼了。
懷素快手快腳地端了半碗粥過來,服侍著傅珺喝光了,又端了一碟子蒸麵果兒來,皆是些好克化的鬆軟點心,傅珺就著懷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