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處便是與郗氏女合離。兒這半生卻多有行差踏錯之處,往後自會更加謹言慎行。”
平南侯目注傅庚良久,抬手撫須道:“你知道便好。我最近頗聽了幾句風言風語,想你也聽到了。此事還需妥加處置為上。宜早不宜遲。”
傅庚沒說話,只又躬了躬身,姿態十分恭謹。
平南侯又長嘆了一聲,疲憊地揮了揮手道:“你去吧。”
傅庚這才退出了品藻堂。
行舟一直便候在門外,見傅庚出來了便迎上前去,低聲道:“老爺,胡公與田先生已經到外書房了。”
傅庚點了點頭,兩個人步下回廊,走上了前湖邊的那條細長小徑。
此時,前湖上的荷葉已經長了好大了,便在臨岸處連成了一片翠幕,襯著遠煙近水,叫人望而生涼。
傅庚停住腳步,望著那片深碧色的翠幕,眉頭微微蹙起。過了一會方吩咐道:“你派幾個人,把秋夕居正院兒的西次間重新歸置一下,再把太太平素慣用的那幾樣供瓶、桌屏還有花觚等物都擺出來,帳簾也按著太太的喜好弄一弄。”
行舟忙應了聲是。
傅庚出了一會神,神情漸漸地便有些冷。行舟以為他還有話要說,便垂首聽命。可是,他等了好半天,傅庚卻是什麼都沒說,仍是循著石子路往書房而去。
行舟連忙跟上,心下卻不免犯嘀咕。
聽他家老爺的意思,這是要接鄭氏回府住了。可是他們闔府都要往青雀湖別莊消夏,這時候接了鄭氏回來,兩下里豈不是岔開了麼?到時候鄭氏還不得一個人守著秋夕居?
他這裡正自想著,忽見前頭匆匆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紫絳色雲州綢面兒長衫,腰裡繫著玄色板帶,一手拎著長衫的下襬匆匆而行,走得極快,還不時撩起衣袖擦一擦額角的汗。
傅庚的眼角微微一縮。
這人乃是門房的大管事徐富平,是個十分穩重的人。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看上去竟然有些慌張。
“奴才見過三老爺。”徐富平遠遠瞧見了傅庚,忙趕前幾步見禮。
傅庚“唔”了一聲,淡淡地瞥了一眼行舟。
行舟便上前打著哈哈道:“徐管事這是做什麼去?莫不是前頭來了貴客要您親自通傳?不知是哪一家的公侯大人哪?”
徐富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極不自然的神情,顧左右而言他:“無客,無客,就是有件急事兒得快些稟了侯爺才是,我這兒才走得急了些。”他說話的時候仍是不停地擦著汗,眉宇之間的焦色十分明顯。
行舟見他語焉不詳,知道此人嘴很緊,若是他不想說那是再問不出來的,行舟便也沒為難他,只客氣地道:“徐管事人忙事多,我就不耽誤你辦差了。快些去吧。”
“哪裡哪裡,陳管事客氣了。”行舟姓陳,在外人皆叫他陳管事。
第474章
傅庚淡淡地看了一眼徐富平,驀地開了口:“侯爺應該還在品藻堂,我才從那裡出來。”
徐富平兩眼精光一閃,又向傅庚躬身道:“多謝三老爺。”
傅庚神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前頭定是出了大事。這徐富平的神色很不對。
傅庚將衣袂拂了一拂。
既是有大事,他稍後一定會收到訊息的,並不急在這一時。
徐富平再度揖首:“奴才告退。”
傅庚揮了揮手。徐富平依禮退行了數步,方拎著長衫疾步往品藻堂而去。
望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傅庚如謫仙般的俊顏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沉思之色。
若是來了什麼客人甚至是不速之客,徐富平應該親自招呼著,派小廝過來遞訊息才是。如今他卻是親身前來,這就表示前頭不是來了客,而是有旁的事情。
傅庚負著兩手,繼續轉向石子小路而行。行舟垂首跟在他身後,兩個人的身影漸漸被隨風舞動的垂柳遮掩了去,前湖邊又恢復的往昔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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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大花廳的時候,崔氏特為叫周媽媽看了看時辰,時間恰好過了巳正。
“這時辰倒是剛好。”崔氏含笑輕語,又朝張氏點了點頭。
張氏溫婉一笑,歉然道:“二弟妹見諒。今兒事多。那針線房的帳只能明兒再對了。”
“無事無事,”崔氏笑靨如花,“大嫂嫂且忙著,明兒再說不遲,我正好也累了,這便回去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