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兩敗俱傷,現如今的儲天也會是湘市的貴胄。
儲天當年耗財,各路打點,一年前回了湘市。拿走林嘉昔臍帶血的目的不難猜,撐死了,是為了要脅。林嶽曾一直允諾溫暖會救溫和,但從現在的狀況看來,他從對家人隱瞞自己就是那名捐獻者開始,就已經下了用半條命去換溫和命的覺悟。
林寒淺淺地吸了一口氣,對於他而言,弟弟對溫暖的這份深情確實也令他感到咋舌。林寒甚至能夠確定,對於林嶽的心臟病的情況,溫暖現在還是一無所知。
想到溫暖,林寒無意間覷到副駕駛婚禮攝影師攝像機上的畫面,他閉上了眼睛,有意識地要回避這樣的畫面。
林寒這個人,因為是哥哥,所以從小要兼顧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他就像是巴金《家》裡的那個覺新一樣,有著很強的責任與家族意識。他在父親的支援下放棄商業學習醫術,最開始的初衷是想救自己的弟弟林嶽。所以,無論事情怎麼樣發展,他都不可能讓林嶽冒險。同時,他也從來沒想過讓溫和去世,而林暄本身因為年齡問題也是不適合捐贈的人。所以,在得知臍帶血是被儲天搶走之前,他曾經想過從林嶽那裡搶回臍帶血,去救溫和的。
但是,後來得知臍帶血失蹤,而整件事的對手變成了儲天:一個蓄謀已久且貪慾與手段都成熟的過往傳奇。林寒萬般無奈,只能更加堅定這個能讓溫暖一無所知,保持平和的心態的辦法。
長龍一樣的車隊緩緩到達南邊的丁家,吉時一到。林寒推開車門,從內踏出。他循著地上鮮紅的地毯往上看,只見到——
深紅色的地毯那頭,漸漸出現一抹白紗。溫暖身披聖潔款款地向他的方向走來,透過薄薄的頭紗林寒隱隱約約能看見那張他在燒傷折磨下也苦心找尋六年的面龐。她美得讓人窒息,就像他曾經毫無吝嗇的讚美之詞一樣。
像晨曦下的美人魚。
林寒看著溫暖的眼光幾乎都發直了。丁曉朦牽著閨蜜的手,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下來。溫暖走過林寒的身邊時,就這樣筆直地擦肩而過。林寒轉頭看著溫暖的背影,那一刻,他微微抿緊了唇線,下定決心一定要從儲天那裡奪回溫和的救命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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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上了專門的婚車以後,列車又緩緩往教堂的方向開動。等到了教堂的門口,所有轎車的大門幾乎都在同一時間開啟,林寒站在車門邊上,看著正前方穿著白紗的女人背影。溫煦的陽光穿破層層雲朵灑下細碎的光影,林寒猛地上抬眼皮,避開溫暖的影子。當他抬頭的那一瞬,陽光灑在教堂高高的屋頂上方,折射的光線像是五芒星般耀眼。璫——璫——璫——。教堂的吉鐘敲響,古典且神聖。
林寒望著那讓人心神震顫的自然景色,他凜了凜神色,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步調從容地走到了溫暖的身邊。林寒將溫暖的手臂勾在自己的手肘上,而後一低頭,笑著輕聲同她道:“我是你的伴郎,今天,先由我把你領進去。”
溫暖在暖光下微微上抬著臉龐,透過纖薄的白紗,她無神的目光落在林寒的臉上。她的心似乎忽然變作了一塊海綿,莫名地一顫,像是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一樣,她下意識地緊了緊林寒的胳膊,說:“謝謝。”
林寒笑了笑,伸手覆蓋住溫暖帶著白紗手套的手,他將溫暖的手往自己的肘心送了送。走時他再朝著教堂的頂端望了一眼,而後才莊重地帶著溫暖一步步地往裡走。林寒記得,六年前的時候他沒能給溫暖一個像樣的婚禮,錯過了牽著她的手走過這段最重要路途的機會。林寒帶著溫暖往前走的時候,恍然覺得,往昔的所有情分似乎就都在這一步一個細碎裡了。
此時,偌大教堂裡擠擠挨挨地坐滿了親朋好友,深棕色的椅子整齊排列在紅地毯的兩側,林嶽站在教父的面前,新娘由伴郎牽著,站在門外。
幽幽暗暗的教堂裡,隨著一聲鐘響,刻印著聖潔莊肅紋路的高大圓拱形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光線隨著門開口的大小傾瀉在地上,日光白亮,淡淡地籠罩在新娘和伴郎的頭上。
林寒一身西裝,溫暖一襲白紗。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胳膊。他們一步一步,緩緩地走著。可是,這路,卻只能走一程。
光因為大開的門,像白練一樣落在紅色地毯上。結婚曲子悠揚地飄蕩在教堂的上空。走到一半,林寒停住了。因為他要把新娘交付到她的養父手裡。於是,當音樂響起最溫馨的那一樂章的時候,當溫暖微微抬起下頜的瞬間,他親自拉住了她的手,交到了那位長輩的手裡。他的動作那樣虔誠,那樣小心翼翼,他幾乎是強行忽略了心口螞蟻一樣的撕咬,才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