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幾個真心替自己出主意,同時也分享苦澀和寂寞的人,這個要求怎麼說也不能算過分吧!
輕輕嘆了口氣,他將話頭轉回了正題,“連日來,魏郡丞一直追著老夫整頓兵馬,主動出擊。而儲主簿卻寧願花錢買平安。老夫對此一直很猶豫,玄成,你讀書多,見識超群,你說這兩條策略中,咱們到底該選哪一條。”
“這……。”話題轉變太快,中間沒任何鋪墊,魏徵一時有些跟不上元寶藏的思路。斟酌了一下,笑著回應,“整軍有整軍的道理,花錢也有花錢的道理。兩條策略都可選,也都需要再仔細考慮!”
“玄成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一套!”元寶藏有些不高興了,甩了甩袖子,低聲抱怨。
“主公先前不也是這麼說麼?”魏徵後退半步,躬身施禮。“其實主公先前所考慮的,屬下深以為然。魏郡丞和儲主簿各看到問題的一半而非全域性,主公所想,才是恰中其要害!”
“別拍馬屁,別拍馬屁。你學不會,也拍得老夫不舒服!老夫剛才是不想讓他們在我面前爭執,所以才那麼說的。搪塞,和稀泥,對,就是和稀泥。你有話直說,別拿老夫開心!”
“那是屬下的理解有誤!”魏徵楞了一下,立刻道歉,“屬下原本以為,主公的想法和屬下一樣。屬下真的認為,魏郡丞和元主簿說得都有道理。但都過於一廂情願。如果綜合起來,再酌情修補其中疏漏,未必不能保得武陽一時平安!”
“哦!”元寶藏皺起眉頭,仔細琢磨魏徵的話。對於眼前這位幕僚的見識,他還是非常佩服的。老成持重,考慮事情全面,並且能夠做到謙虛謹慎,盡心盡力。絕不會隨隨便便拿廢話來搪塞東主的要求。如果魏徵剛才說的話不是搪塞?想著想著,他心頭猛然閃過一道閃電,兩隻渾濁的眼睛也瞬間明亮了起來。
“玄成是說……”不敢確定真的猜到了魏徵的心思,元寶藏試探著問。
魏徵輕輕點頭,“無武備,則難以打消他人窺探之心。無權謀,則難以卻賊百里之外。賊人本性貪婪,胃口只會越養越大,所以咱們決不能一味地養著他。如今之計,我等只能虛與委蛇,一邊花錢買平安,一邊想方設法壯大自己。並以巧計削弱之,圖謀之,斷其筋骨,毀其爪牙。待時機來到,一舉將其剷平。犁庭掃**!”
“慢,慢一點,玄成。慢,慢一點!”元寶藏連連擺手,粗重的呼吸憋紅了自己的老臉。“你,慢一點兒。老夫,老夫跟不上你的思路!”他彎著腰,彷彿剛剛跑了幾十里路般勞累,雙眼卻直勾勾的盯著地面,幾乎把磚縫中的泥土都給剜將出來。
魏徵笑著閉口,靜靜等待元寶藏慢慢思考。等了好半天,武陽郡守元寶藏才緩緩地直起腰來,忐忑不安地追問道:“玄成,此,此計勝算如何?”
“並無十足把握!”魏徵想了想,決定據實相告,“主要看我等的決心如何!”
決心方面,元寶藏是最不缺的,只是一個決心能持續多長時間,他自己也很難保證。再度權衡了一下,老郡守把腳一跺,狠狠地道,“總也比坐以待斃強,你說吧,到底要老夫怎麼辦!”
魏徵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大聲回應,“想法從本該運往東都的錢糧中扣出一部分來,交給魏縣丞募兵,整飭武備。同時下令給各縣,命他們自募鄉勇,嚴加訓練。郡守府將隨時派遣官吏下去抽查,消極應付者,以通賊罪論處!”
“這很容易!道路不靖,錢糧本來也一時半會兒送不到東都。老夫在朝中還有些故交,以賑災為名跟他們商量商量,也能減免一些。”元寶藏點點頭,毫不猶豫的答應。
這可算是光明正大的舞弊,只是在他的幾十年官場生涯中,從來沒有一次舞弊舞得如此理直氣壯。“接著說,儲主簿那邊,老夫該拿出多少錢糧來給他才能把事情辦好。如何派遣死士去鉅鹿澤?怎樣才能讓張金稱等賊自己於窩裡邊反起來?”
這回,輪到魏徵要求放慢速度了,笑了笑,低聲勸告,“主公莫急,咱們一條一條來。魏縣丞那邊,不光是招兵買馬那樣簡單!”
“老夫有求必應還不成麼?”元寶藏很不喜歡跟魏德深這種既老辣又執拗的下屬打交道,皺了皺眉,地追問。
“魏縣丞為人正直,又懂得愛惜士卒,雖傲上卻不欺下,有長者之風!”魏徵點點頭,先將貴鄉縣丞魏德深的優點狠狠誇了一個遍,待元寶藏聽得眉毛都開始豎起來了,才語風一轉,慢吞吞地補充,“但魏郡丞卻不是什麼將才,留在家中固守城池可以,野戰未必是鉅鹿澤賊人的對手!”
聽魏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