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募地停住了動作:“怎麼了,笙笙?”
她不說話,推開他。
時瑾稍稍退開了些,低頭,看見了床單上的血,他整個人徹底慌了。
夜半,莫冰正睡著,床頭的電話突然響了,她迷迷糊糊地接了,睡意惺忪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很急:“你過來。”
莫冰揉揉眼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時醫生?”
時瑾似乎很慌,斷斷續續,話都說不完整:“你快來,笙笙,笙笙,”
像天塌下來了一樣,他完全亂了方寸,詞不達意,不知道在說什麼。
莫冰儘量鎮定:“笙笙怎麼了?”
時瑾聲音伴著急促又凌亂的呼吸聲:“她流血了。”
就知道要搞出事情來!
“我馬上過來。”
莫冰拿了外套和鑰匙,去了隔壁的房間,一進去,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滿屋子都是歡愛的痕跡,姜九笙一身咬痕,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單上,血跡斑斑,狼藉得不行。
時瑾這個混蛋,真是太胡來了!
二十分鐘後,醫生來了,是一位女醫生,莫冰特意聯絡的婦科醫生,做了全身檢查,也吊了水。
莫冰迫不及待地問:“她怎麼樣啊?”
女醫生把口罩拿下來,說:“有點發燒,沒什麼大問題。”
莫冰不放心:“那她為什麼會流血?”
女醫生五十來歲,老臉也是一熱:“是例假來了。”
莫冰被囧到了。
做到發燒也就算了,連大姨媽都做來了,時瑾是禽獸嗎!
時瑾低著頭,守在床頭,穿一身浴袍,側臉緊繃,整個人陰氣沉沉,他額頭還有汗,眼眶泛紅,頹喪得不行。
房間裡的氣氛一度冷到尷尬!
女醫生打斷了寂靜,邊調點滴的流速,邊說醫囑:“病人體虛,而且宮寒很嚴重,建議帶她去照個彩超,另外,”女醫生看向時瑾,為了掩飾尷尬,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繼續說,“特殊時期,不適合同房,還有,過度的性行為會、會……”
說不下去了,太羞恥了!
一把年紀了,當醫生這麼多年,第一次遇見這樣情況的病人,想起床上那姑娘身上的咬痕,她都懷疑這姑娘的男朋友是野獸,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自始至終,時瑾都沒有吭聲,緊緊抿著唇,給姜九笙擦身體、喂藥。
“劉醫生,借一步說話。”莫冰把醫生帶出去,這事兒得打點好,不能走漏風聲。
次日,上午十點,姜九笙才醒。
她睜開眼,便看見了守在床頭的時瑾,她怔了幾秒,背過身去,不看他。
“笙笙。”時瑾抬手,想碰她,又縮回了手,目光深深,光影交錯亂得厲害。
姜九笙揹著手側躺著,什麼都不說。
“笙笙。”他聲音沙啞,倦意很濃。
她還是不理他,把臉埋在枕頭裡,不想跟他說話。
時瑾繞到另一邊,蹲在床頭前,怕惹她生氣,也不碰她:“你應我一聲,嗯?”低聲地喊,“笙笙。”
姜九笙還是不看他。
時瑾蹲在床頭旁,溫柔地哄:“你可以氣我,但先吃飯好不好?”
得不到回應,他看了她許久,還是忍不住伸手,拂了拂她耳邊的發,把遮住她口鼻的被子往下拉了些,他手心的傷口一直沒有處理,結痂掉了,又凝了血,紅腫得厲害。
他收回手,起身,把粥放在了床頭櫃上,轉身出去,剛走到門口,聽見她說:“去拿醫藥箱過來。”
時瑾頓住腳,回頭,看見她已經坐起來了,他不看她的眼睛,低著頭悶不吭聲地去拿醫藥箱。
把醫藥箱放在床頭,然後他站到一旁,眼裡潑了墨色,倒影閃爍,像有許多話要講,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姜九笙垂著眼睫,遮了眼底情緒,說:“手給我。”
時瑾半蹲下,把右手遞過去。
姜九笙看了一眼他掌心的傷口,眉頭狠狠一皺:“你是不是故意不包紮?”
時瑾目光纏著她,點了頭:“嗯。”
又用苦肉計,明知道她不忍心。
姜九笙低頭給他消毒,不看他:“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時瑾比平時還要溫和順從得多:“我把你弄疼了。”
姜九笙:“……”
她不想理他了,沉默不語地給他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