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須傾三百杯……”“杯”字尚在她的舌尖打圈兒,她己驀然向旁邊歪倒,手上的碗滾落在熊皮上,醉了,夢憶柔。
寒山重一把摟著她,夢憶柔的臉兒紅得似火,燙得嚇人,毫無知覺的斜倒在寒山重懷裡,呼吸間,帶著濃烈的酒味。
無緣大師垂眉如定,緩緩地道:
“夢姑娘醉了。”山伯呆了一會,有些歉疚的道:
“寒小哥……老漢想不到這位姑娘真的不善飲酒……”寒山重苦笑一下,道:
“沒有關係,明天她會醒的,她只是太好強。”山伯回過頭去,朝坐在身後的美娃道:
“美娃,把你的床讓出來,給這位姑娘歇息。”美娃點點頭,站了起來,朝寒山重盈盈一笑:“寒相公,讓我扶她進去吧。”寒山重略一猶豫,道:
“謝謝你,姑娘,在下是否可以進入你的房子?因為,在下要親自照拂她。”美娃微覺意外的怔了怔,她問:
“寒相公,你們是一對?”寒山重也覺意外的怔了怔,頷首道:
“當然。”非常奇異的,美娃臉上那一片笑容迅速消失了,她的嘴角肌肉抽搐了幾下,又強顏笑道:
“你們真是一對,寒相公,我帶你去。”寒山重暗裡嘆了口氣,把夢憶柔拉了起來,跟在美娃身後,進入裡間的石屋。
這間石屋裡,鋪的掛的全是各形各色的獸皮,靠著屋角,有一張也鋪著獸皮的石榻,其它,除了一面銅鏡,幾把木梳之外,就沒有別的任何陳設了。
美娃帶著寒山重將夢憶柔安放在床上,然後,她默默站起,默默凝視著夢憶柔酣睡中的嬌美面容,寒山重轉過身來,她輕輕的道:
“真美,是嗎?”寒山重笑了笑,道:
“就是太好強。”美娃低下頭,幾乎不易察覺的輕喟了一聲,幽幽行了出去。
當作門簾的沉厚獸皮靜靜的垂下來,將那穿著紅色對襟小褂的窈窕身影隔在外面,寒山重搖搖頭,回身蹲到夢憶柔面前,她自然熟睡著,均勻的鼻息與寒山重的心跳相應合。
輕悄悄的,將面孔貼在夢憶柔的臉頰上,好燙啊,寒山重低低呢喃: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夢憶柔的一頭如波浪似的秀髮披散了,她被寒山重緊緊的抱在懷中,長長的睫毛微微有些顫抖,那模樣,嬌美得誘人極了。
寒山重緊緊的吻著她,在她的髮間嗅著,頸項上吮吸著,雙臂摟得那麼緊,恨不能兩個身體合而為一。
過了很久,在寒山重來說,卻僅是一剎那啊。
他為夢憶柔蓋好了皮褥,十分捨不得的又在她火熱溼潤的嘴唇上吻了吻,躡著足行向外面。
外面,各人仍在飲著酒,吃著肉,司馬長雄朝著寒山重一笑,道:
“院主,你的烤肉要涼了。”寒山重笑笑,坐了下來,無緣大師平靜的道:
“沒有事吧?”寒山重喝了口酒,道:
“正好,她可以好好睡一宿了。”無緣大師望著炭火,低沉的道:“方才,山伯已經告訴老僧近幾年來南疆各武林宗派的大略情形,看樣子,紅獅猛札對於執著‘九曲十三折’的人有了點誤會。”寒山重神色不動,卻以目光向無緣大師投過去警告的一瞥,無緣大師微微一搖頭,道:
“山伯父女與老僧乃是素識,他們父女皆是坦率熱誠之人,十分可靠,老憎對他父女信得過。”山伯在一側呵呵笑道:
“這九曲十三折玉軸,在南疆的武林道來說,已經算不得是一件秘密了,大家都差不多曉得這東西已經流人中原一位出家人手裡,只是,叼呵,老漢卻不曉得,竟然是無緣大和尚得去了呢。”寒山重深沉的一笑。道:
“別人曉得麼?”山伯擺擺手,道:
“連老漢也是方才知道,別人又怎會曉得?老漢日常以行獵為生,平時家裡也做些過路南疆客商的買賣,人見得多,也就聽得雜了,這九曲十三折玉軸,害得猛札損傷了不少人,連他的大弟子也栽在裡面,他到現在一直懷疑那取去九曲十三折玉軸的人可能也參與殺害他手下的行動,所以,從那時到現在,紅獅一直沒有放棄找尋那得到九曲十三折玉軸的出家人,每一提及,都是咬牙切齒……”無緣大師乾癟的面孔沒有什麼表情,他淡淡的道:“希望可以使紅獅猛札諒解這其中的情形。”寒山重冷冷一笑,道:
“但是,要他將這裡面的財富拿出來廣濟天下貧苦,只怕就難以辦到了。”無緣大師沉默著沒有做聲,目光下垂,宛如陷入深思,司馬長雄大口啜了一口酒,平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