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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夜這麼深了,你老人家還沒睡?”

這位祝老先生,縮著脖子,袖著手,吃吃笑道:“正要關門睡覺,聽見你在院子裡叫喚,當是什麼事呢!”說著“哧”又笑了一聲,道:“嘿!笠先生,你可真有意思……”

笠原一鶴不大高興地道:“有什麼……意思?”

姓祝的老頭子晃了一下頭道:“你拿刀砍什麼呀?砍雪?嘻,有意思極了!”

笠原一鶴氣道:“我是在練刀!”

祝老頭“哦”了一聲,連連點頭道:“難得!難得!老弟,你掉了什麼東西呢?”

笠原一鶴知道他在笑自己彎腰看地,含糊地搖了搖頭道:“我的刀鞘子掉了,不要緊,明天天亮了就可以找到!”

祝老頭兩隻手在袖子裡抖嗦一下,連連點著頭,笑道:“我說呢,這麼大雪,可是不大好找!”

笠原一鶴一肚子的悶氣,無從發洩,此刻反吃這個不相干老人取笑一陣,著實無味,當時點頭道:“老先生要是沒事,我走了!”

祝老頭拱手彎腰,說道;“請……請便!”

笠原一鶴一肚子氣返回房內,把門關上了,心中卻不禁想到了那投書人,必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只看他那種來去如風的身手,和雪地上居然不著一絲痕跡,此人那身輕功,就足足在自己之上。

他不由深深皺著雙眉,對於中國,這個能人輩出的地方,他真是欽佩了。這些所謂的奇人異士,卻又是一些看來絲毫不起眼的人,真令人難窺全豹,莫測高深。

這一夜,就在猜疑驚恐之中過去了。

第二天雪停了,笠原一鶴早早起來,收拾了一切,喚來了店夥計算清了錢,他又取出了一些銀子,囑他們去為自己買一匹馬!

想到了那封投書曾囑咐自己,叫自己不可妄動,他內心倒是不無猶豫!可是他乃一個堂堂武士,又怎能去相信一個陌生人的一封信呢?如果那人是別有用心呢?所以他仍然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決定一切!

他走到門口,向外望望,卻看見對面那個祝老頭,用老棉鞋,在那將欲化的雪上踩踏著,大概他是愛聽踩踏在雪上的那種聲音吧!

他頭上戴著一頂絨線的小帽子,幾根禿眉,在雪的映照之下,閃閃發著白光,看來就像是幾根鋼針一樣的。

笠原一鶴看他的時候,他卻微笑點頭道:“怎麼,要走了麼?”

笠原一鶴只得點頭道:“是的,是的,我有事,我先走了!”

祝老頭彎下腰來,說道:“順風,順風!”

說著他就轉身回房去了,笠原一鶴把一切都弄好之後,店夥計已為他牽來了一匹駿馬,要價紋銀二十五兩,這是一筆相當大的數目,笠原一鶴不由大吃了一驚。

可是當他看了那匹馬之後,卻也就不以為貴了,那是一匹灰毛紅目,雪白四蹄的駿馬,笠原一鶴是很懂得馬的,這匹馬耳聳鼻大,鬃毛長,牙口好,象徵著它正當少年。

於是他照數付了銀子,把簡單的行李,放上了馬背,幾口鋼刀插在胸前,天氣寒冷,他在頭上戴了一頂武士的小鋼帽!如此一打扮,當真是英姿颯爽,十分的英俊了。

店夥為他牽著馬,穿廊而出,忽然他想到那個祝老頭,照禮應該過去打個招呼,於是就轉到他門前,不由頓時一怔!

原來那祝老頭房門敞開,內中衣物已搬一空。

他呆了呆,道:“咦,人呢?”

身後的夥計,笑道:“大爺,你是問那隻老山羊麼?走了!”

笠原眨了一下眸子,暗想到:“怎麼剛才還同我說話,這一會兒卻已走了?好快!”

當時就偏頭問道:“你叫他什麼?”

那夥計臉一紅,訕訕笑道:“大爺,你別見怪,小的可是說著玩的。祝老先生是我們這裡的常客,因他老人家笑起來聲音很怪,像山羊,所以我們大夥都就叫他祝山羊!”

說著笑了一聲,齔著牙道:“大爺,你們是朋友?”

笠原一鶴搖了搖頭道:“我們才認識不久,這祝老先生是做什麼事情的?你可知道?”

夥計翻了一下眼皮,說道:“我知道,他老人家是開筆墨坊,專門做紙墨生意的!”

縮了一下脖子,吸了一下鼻涕,他又說道:“這位老爺子可是怪透了,人家騎馬,他也騎馬,可是他的馬比驢還小,也不知是在哪裡找的!”

笠原一鶴不由點了點頭,一時想到那祝老頭,騎在如此的一匹小馬上,那種滑稽的樣子,不由笑了笑,事不關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