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跑出來的是兩個娃兒,一男一女居然長得一模一樣,原是一對龍鳳胎。謝玉嬌見了就覺得可愛,從袖中掏了兩個荷包出來,遞給他們兩人玩去。
這時候謝雲臻和他媳婦也迎了出來,見謝玉嬌就在門口,只親自上前迎了進去,又吩咐他媳婦道:“你去沏一壺好茶來。”
謝玉嬌跟著謝雲臻進去,就讓劉福根把那匣子放在了茶几上。那匣子雖然長的古樸,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可謝雲臻還是一眼認了出來,正打算開口,卻被謝玉嬌搶先了道:“七叔,當初這銀子,我父親本就是資助您的,您雖然送了借條過來,但是我父親一早就撕了,因此我也找不出借條來,這銀子便不能收下。”
謝玉嬌說著,將那匣子推到了謝雲臻的面前,又看了一眼他如今住著的房子,牆面斑駁,好些地方已經需要修葺了,如今他回來也有半年了,要是手上有多餘的銀子,這事情必定是不會拖延的。謝玉嬌又想起他們去城裡之前,曾撥了一批銀子,用作祠堂的修葺和香油錢。這次她回來的時候,就瞧著祠堂已經修葺一新了,可見他並沒有私藏什麼銀子。
謝雲臻見謝玉嬌這麼說,面上倒是微微有些難色,他是讀書人,最終氣節,錢財是小,氣節是大。若是這銀子又收了回來,到底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這時候謝雲臻的媳婦已經沏了茶上來,一眼就瞧見放在茶几中間的那錢匣子,她原本一雙有些暗淡的眸子忽然就亮了起來,可在瞧見謝雲臻臉色的時候,還是低下了頭去,緩步送了茶上去。
“大小姐請喝茶。”謝玉嬌聽她說話的聲音,清脆清晰,想來並不是一般人家的閨女,倒是有幾分體面的樣子,又瞧見她視線的餘光掃過了那匣子,似乎有些不捨,便笑著接過了茶,抿了一口,又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開口道:“二管家,把這錢匣子給七嬸拿進去收著吧。”
謝雲臻一心不要這個銀子,可是畢竟手頭拮据,見謝玉嬌這樣吩咐了,便也沒說什麼,只對朝著他媳婦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他媳婦這才敢接了過來,只往懷裡一掂,便疑惑道:“老爺,這銀子怎麼變重了?”
謝玉嬌一聽這話,也奇怪了,她方才確實讓劉福根又放了兩錠銀子進來,不過做個意思意思,也沒想著他們會發現的,可誰知道這七嬸子才一接過去,就瞧出來了。
謝雲臻聽了這話,便親自起身,接過他媳婦懷中的匣子,開啟了一看,見裡頭果然多了兩錠銀子,這才疑惑的往謝玉嬌這邊看了一眼。
謝玉嬌見自己的小聰明被識破了,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才道:“我原是有事來求七叔的,二管家,讓外頭小廝把東西都送進來吧。”
劉福根點了點頭,走到門口一聲令下,兩三個在門外候著的小廝就進來了,把東西放在院子裡一張擦得乾乾淨淨的石桌上頭。
“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呢?”謝雲臻這下也奇怪了,只開口問道。
謝玉嬌便抬起頭瞧了他一眼,見他雖然有幾分文人的迂腐,但是一看就為人正派的很,這才開口道:“我父親從小就告訴我,我有個七叔將來必是出息的,我雖然沒見過您,但我父親既然這樣說,我必定是相信的,如今您回來了,好歹幫我一把。”
謝雲臻這十幾年在京城苦讀,功名沒考上,又屢次被同僚迫害,早已經有了點心灰意冷的意思,不然的話,按他現在舉人的身份,若是去江寧知縣那邊報備一下,等當地有官紳蹬腿去了,運氣好一些的,也能論上一個九品的芝麻官。只是在京城沉浮多年,年過而立之後,這樣的想法就越發淡了,所以才心甘情願的回家務農起來了。
“大小姐謬讚了,我不過就是一個窮書生而已,當不得有出息三個字。”想一想這些年來的遭遇,謝雲臻只覺得官場黑暗,這十幾年的歲月都蹉跎在這上頭,似乎有些鬱郁。
謝玉嬌聽了這話,知是他自謙,便開口道:“你是正兒八經的舉人老爺,算什麼窮書生,其實我也想過了,你若是不想幫我,那明兒我就給康大人休書一封,讓他舉薦你一番,看看朝廷什麼地方或是有缺待補的,請了你過去罷了。謝家雖然小門小戶,但是這一點還是能做到的。”
謝雲臻聞言,豈有不信之禮,況且他一早也聽說當今睿王還在謝家住著呢,他若真是那起子想抱大腿走後門的人,只怕一早就撲上去了,只是不想而已,如今見謝玉嬌這麼說,早就有些麵皮掛不住了,正打算回駁幾句,卻聽謝玉嬌話鋒一轉,繼續道:“我知道七叔必定是不屑如此的,可一個人再清高,自己挨餓受凍不打緊,但若是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