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調過去,在遠東地區的二線部隊全部撤回來視情況裁減或者壓縮編制……要做得隱秘一些,把士兵撤回來,保留部隊的番號和指揮部,讓那些被撤下來的部隊在遠東地區保留完整的架子,至少在番號上,我們在遠東地區的兵力一直在增加!北約肯定會上當的,我算是看透了他們,他們做夢都想坐山觀虎鬥!”庫茲涅佐夫有些氣喘吁吁了,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最擔心的還是那些激進的將領,千萬要限制他們的權力,不能讓他們把手伸到遠東地區去,不然肯定會出大事!在作出對華國強硬的姿態的同時,還要加強跟華國的溝通,我們兩國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走到今天這一步,說白了還是在鬥氣罷了,這口氣不可能鬥上一百年的,只要我們在某些地方作些讓步,兩國關係回暖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我們都太犟了,如果當初一人讓一步,也許現在,我們還是同志加兄弟!”
戈爾巴喬夫認真的聽著,若有所思:“作一些讓步?在哪些地方作出讓步?”
庫茲涅佐夫沒有回答,反問:“華國最希望我們在哪些地方作出讓步?”
戈爾巴喬夫說:“領土問題!”
庫茲涅佐夫說:“對,那我們就在邊界劃分問題上作一些有限的讓步,把遠東地區地區一些沒有軍事意義、沒有礦產資源的地方還給他們……一小塊一小塊的還給他們,還個兩三萬平方公里,他們心裡的怨氣就該消了。”
戈爾巴喬夫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華國並不笨,他們能接受這些沒有多少開發價值的土地嗎?”
庫茲涅佐夫呵呵一笑:“弗拉基米爾,你還是不瞭解華國人。沙皇用馬刀把遠東從懦弱無能的滿清手裡壓走,斯大林同志強迫國民政府允許外蒙獨立,對華國來說都是永遠的恥辱。符拉迪沃斯託克、江東六十四屯、庫葉島……這些地理名詞就像一根根生鏽的鐵釘,一次次的扎著華國領導人的心口,他們做夢都想奪回這些領土,並不僅僅是為了資源,更多的是為了給歷史,給國民一個交代!”
庫茲涅佐夫接著說:“我們有限度的歸還一小塊領土,雖然不能讓他們滿足,但至少也讓他們嚐到了甜頭,他們肯定會想要更多,他們不敢跟我們動武,透過外交手段一小塊一小塊的從我們手裡摳是他們唯一的選擇,隨之而來的,必然是兩國關係回暖……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望向戈爾巴喬夫,頗有些擔憂:“只是,你們這一代領導人可要作好千夫所指萬民唾罵的心理準備了。政治的根本在於妥協,而妥協,從來都不是容易的。”
戈爾巴喬夫說:“只要掌握好分寸,國民未必不能接受……如果他們真的無法接受,就讓他們罵吧,再髒的活也得有人去幹,不是嗎?”
庫茲涅佐夫的眼神多了幾許欣慰。這位總書記能否說到做到,他不知道,但是,至少他是盡力了。
又談了一些細節,不知不覺的,兩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戈爾巴喬夫這才意識到談話已經談得太久了,老人已經萬分疲憊,趕緊起身告辭。在走的時候,他的步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
庫茲涅佐夫吁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精神似乎好些了,按電鈴叫來秘書,要來紙和筆然後讓他出去,坐起靠著牆壁,用枕頭當書桌奮筆疾書,起草幾封書信和檔案。他起草的第一份檔案是給國防部的,言辭懇切的向國防部的高階將領分析當前蘇聯的困難,要求他們體諒一下總書記的難處,不要在東德撤軍問題上設定障礙,畢竟現在蘇聯已經沒有能力維持在東德的駐軍了。這份檔案半是勸說半上命令,以他對軍方的巨大影響力,軍方必然會服從的。接著,他給北京寫信,在信中回顧了兩國之間的友誼,對兩國決裂的原因作了中肯的分析,惋惜之情溢於言表。他在信中指出,如果兩國的蜜月能再長久一些,不管是蘇聯還是華國,都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面:得到蘇聯全力幫助的華國發展會更加迅猛,而得到華國作後援的蘇聯肯定能讓北約透不過氣來。大好局面讓意識形態上的衝突給毀了,實在是可惜。他懇求華國看在老一輩革命家的份上,幫一把蘇聯,同時也是幫華國自己,畢竟蘇聯垮了對華國沒有任何好處。這封信長達兩千多字,寫完之後,他也快筋疲力盡了。收好筆後,他把秘書叫進來,讓秘書幫忙蓋上印章,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發出去,又歇了歇,他才再次拿起筆,開始給博羅西洛夫寫信。這是私信,寫起來比較放鬆,無非就是一些勸慰、勉勵之類的話語,他很清楚這頭公牛隱藏在冷靜的外表下的暴烈性格,得防患於未然,用一縷溫情綁住這頭公牛的手腳,以免他壞了大局。只是他實在是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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