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月事向來準時,這回倒是提前了十餘天,腰腹處也有些酸脹發麻,久站久坐都不太舒坦。
卓璉搖搖頭,“這都第六日了,早就不難受了。”
說起來,當發現自己來癸水時,卓璉不由鬆了一口氣,桓慎到底習武多年,精力照比普通人要旺盛許多,她全然招架不住,能歇上六七日也是好的。
但此時此刻,月事已經停了,對上年輕男人滾燙的目光,她心怦怦直跳,儘量將聲音放得輕柔。
“行之,明日我想進山一趟,採些松脂釀酒。”
桓慎挑了挑眉,手指輕輕捏了下白皙的耳垂,道:“你想要怎樣的松脂,跟店裡的長工知會一聲即可,何必親自進山?如今尚未入冬,蛇蟲鼠蟻也不在少數,若運氣不佳,還會碰到出來覓食的野狼,璉璉生得細皮嫩肉,萬一被那些畜生叼了去,娘跟岳母怕是會心疼不已……”
“你莫要胡謅,山上哪有這麼多的野狼?要是你不放心的話,我帶些侍衛便是。那些長工以往也沒釀造過鬆膏酒,哪能分得清好壞?”
這會子卓璉已經從桓慎懷裡掙脫出來了,她長舒一口氣,準備藉著採松脂的由頭,在京郊多呆幾日。
之所以這麼做,並不代表她後悔答應了這樁親事,只是夜裡的桓慎……未免太熱情了些。
桓慎也不是頭一天認識卓璉了,哪能猜不出女人的想法?他緩緩頷首,應聲道:“璉璉所言確有道理,與其帶著侍衛,不如我隨你一同上山?”
卓璉霎時間愣住了,完全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怎麼?璉璉太高興了?”
“不、不必了吧?”她嚥了嚥唾沫。
男人神情黯然,唇角透出一絲苦澀,“罷了,當初你與我成婚也是基於憐憫,我不該得寸進尺。”
常年在戰場上領兵作戰,桓慎很清楚該以何種方法達成自己的目的,卓璉吃軟不吃硬,與其步步緊逼,讓她生出憤怨,還不如循序漸進。
果不其然,見他這副模樣,卓璉心有不忍,咬著牙說:“罷了罷了,一同進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早去早回也就是了。”
翌日天剛亮,夫妻倆坐著馬車趕往京郊,由於桓慎不想讓別人打擾自己,連馬伕也沒帶,身份尊貴的鎮國公親自趕車,動作倒是熟稔得很。
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終於趕到位於京郊的別莊前,田裡的莊戶聽到動靜,急忙去知會了陳莊頭。
“小的給公爺夫人請安,是什麼風把您二位吹來了?”陳莊頭滿臉堆笑,面上的褶子顯得更多了,不過他神色頗為誠摯,倒也不惹人厭煩。
“我與夫人要進山一趟,馬車行囊便放在莊子裡。”
說完,桓慎將包袱扔了出去,陳莊頭急急去接,等夫妻倆人離開後,才牽著韁繩往回返。
京城乃天子腳下,四通八達,道路自然算不得難走。但山路則不同,前日剛下過雨,地上又溼又潮,一腳踩下去都會濺起不少泥湯,那種感覺委實糟糕。
好在卓璉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人,此刻也沒表現出任何異樣,拄著木棍跟在桓慎身後。有這人開路,那些長蟲早就跑光了,倒讓她鬆了口氣。
半山腰處有一片茂盛的松林,還沒等走近,卓璉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松香味,那雙形狀姣好的杏眸微微一亮,快步躍上前,從揹簍裡取出匕首,將樹幹上透明的松脂切下來,用乾淨的絹布包好,再放入揹簍裡。
桓慎也跟著幫忙,最開始男人的動作還有幾分生疏,到了後來倒是麻利許多,眼見著揹簍都要裝滿了,天邊突然傳來轟隆隆地雷聲,間或夾雜著幾道明亮刺目的閃電,顯然要不了多久便會下雨。
“快回去吧,取下的松脂不能沾冷水,否則這些東西就都糟踐了。”
聞言桓慎一把攥住女子的手腕,拉著她往山下狂奔,只可惜他們跑得再快,也比不過老天爺,這會兒已經有豆大的雨點落下來了。
“前面有座木屋,先進去歇歇腳。”桓慎催促道。
卓璉不住點頭,等走到屋簷下時,她猜測這座木屋是獵戶上山暫居的地方,不然怎會空無一人?
幸虧揹簍用絹布覆蓋著,並未淋溼,卓璉仔細檢查了一番,不由鬆了口氣。她本想等到雨停後再下山,豈料桓慎竟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未經主人同意便擅自闖入,不太妥當吧?”她站在外面,好半天也不動彈。
桓慎大馬金刀地坐在長條板凳上,低笑道:“整座山頭都被我買下了,這間木屋也是陳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