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界上最有磁性的樂器,沙沙地在這彈丸之地響起,吹皺一池春水。
他輕輕伸出右手,勾著浴袍,將要將她抱出水面。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子彈殼落在地上,砰砰砰地三聲脆響。
他抬頭看去,只見陳昊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在對面草地上,陰森地雙眸直直地對著他,忽而春風一笑,可那嗓音卻如同從地獄走出的魔鬼,能割開人的耳膜一般:“放開你的髒手,蕭然!”
那高貴的銀質手槍在光線下折射出一種動人心魄的光芒,此刻,硝煙從鼻尖氤氳而開,似乎剛剛射向他的那顆子彈不過是個幻影一般。
蕭然突然一笑,俊美邪魅,回答那槍聲的,是一瞬間扣住云溪的蠻腰,“譁”地一下,那一刻,水聲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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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告白
這一刻就像是電影慢鏡頭回放一般,云溪被蕭然攔腰一抱,整個人都懸空起來,處於失重狀態的那一瞬間,人類本能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平衡身體。云溪也不例外,她的雙手輕輕地環住蕭然的脖子,陳昊站在對面遠遠的看著,雖看到她慢慢皺起的眉頭,可那副景象卻是她“溫順聽話”,靜靜地依偎在蕭然懷裡。
溼熱的環境將蕭然已經全部打溼,他卻緊緊地摟住云溪,將她身上最引人犯罪的地方統統壓在懷裡。
陳昊冷冷地眯起雙眼,即便站得這麼遠,他也看得清清楚楚,云溪身上根本什麼也沒穿。
第二聲槍響的毫無預兆,簡直是貼著蕭然的臉頰過去。
那一道紅絲只片刻便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詭異妖冶的弧線,火藥味還沒散去,蕭然卻是連頭都沒回,將云溪小心地放在地上,脫下自己的外套,仔細地將她包裹起來。
“蕭然,我數三聲,你最好給我滾。”陳昊將手槍換了一隻手,改為左手拿槍。
云溪的視線望去,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蕭然。道上的人,不論黑白,都知道一項鐵律。陳昊的左手槍下從沒活人,別說是什麼江湖大佬,就算是在世閻王也照樣得去投胎。
蕭然直到將云溪身上那件西服的最後一顆紐扣也扣緊了,這才回過身。
那剛剛的一槍貼著他的面頰而過,子彈的軌道邪乎到詭異,竟是繞著他半邊的臉劃開,恰到鼻樑下方終止。簡直就像是在上好的瓷器上用叉子橫批一道,可映著蕭然那俊逸到讓人止步的容貌,竟隱約間因此平添幾分魔魅,讓人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從黑暗裡走出來的撒旦。
“陳昊,這個世界上,你是最沒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的人。”蕭然冷冷地看著他,眼底的嘲諷從骨子裡散發出來。“你不會忘了,‘她’出意外前三天你做了什麼吧?”
云溪披著西服,原本懶散的眼眸一頓。她死之前,陳昊和蕭然有過什麼關聯?
身邊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格外清晰,綿延的呼吸,眼中那恍若月光的皎潔都緩緩地沉澱了下來,瞬間將人的直覺拉開。不知名的小蟲在戶外竭盡全力地嘶吼著,似乎在為它即將消逝的生命做最後的掙扎,云溪忽然覺得,有些事情或許從一開始,她就疏忽了……
陳昊臉色一白,卻是被云溪的表情蟄得渾身一顫,他何曾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不論是當初昧著真心將她推到蕭然面前,還是後來極力掩飾自己的佔有慾,從來,只要她希望的,他無不滿足。
就因為蕭然的這一句話,她就懷疑他……。
云溪望著遠處這個一身戾氣的男人,他的尊嚴、驕傲似乎每一次遇上自己都毫無原則的退讓,可到底,人心食肉做的,她潛意識裡的防範最終還是傷了他。
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她並不是因為蕭然的說法而去懷疑他,而是對於當初,自己的死實在太過耿耿於懷。
“算了,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被她那層看不見的隔膜給阻在外面,近不得,又捨不得,就只能這樣耗著,拖著,僵著,無論怎麼做似乎都沒有辦法讓她重新恢復原來的樣子。但無所謂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沒必要說一半藏一半。我要是真對不起她,直接死在她手上也無所謂。”
云溪迎上陳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呼吸微微一窒。那一瞬,眼中的酸澀似是不受控制,彷彿只要再輕輕撥出一口氣,那水澤就再也留不住。於是,只能在心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淡下表情,靜靜地退後,拉開與蕭然的距離。至少,這樣,會讓他心裡好過一點。如果,他還有心思在乎這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