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碰上她半分肌膚,幾乎是貼著她渾身的溼氣,一寸一寸的描繪。
那專注的模樣,讓水霧繚繞間,兩人的氣氛越發顯得魔魅。
蕭然眼睛灼灼地看著眼前這大片春光,那波光盪漾的水面隱藏不住絲毫,這麼近的距離,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她身體的每一絲溫度。真是就連她那面板都像是玉石一樣散發出一種難言的光澤。
和當初那妖嬈嫵媚的身軀不同,這是一副稚嫩的,尚存幾分青澀的身體。
眼前的美色幾乎可比歷史上任何驚世紅顏,可眼角眉峰卻沒有半分異色。
被他這樣突然“造訪”,截住行蹤,甚至是刻意“輕薄”,她除了那微微抬起的下顎,竟是連眼瞼都沒動半分。
若不是鼻尖的溫暖,他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夢裡,一切不過是憑空幻想。
“笪筱夏…。”他輕輕地又喚了一聲,彷彿是害怕叫破一個夢一般,那般小心翼翼,恣意憐愛,竟連向來冷意氾濫的眼角都帶上如許溫柔。
可是,空蕩蕩,這一聲叫喚,沒有任何回應。石沉大海,萬般皆靜。
她抬著頭,冷清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
蕭然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上不得一分,下不得一寸,恍若突然被隔空割了一刀。
沒有憎恨,沒有厭惡,沒有驚訝,一切平靜得不可思議,異常得令他害怕。
“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承認嗎?”風神如玉的臉龐微微一側,幽暗的雙眼輕輕撩起,只一刻,他竟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一身懾人的氣場,上身輕輕一壓,那雙薄唇以狂暴的氣勢瞬間襲上云溪。
眼見,那咫尺距離被他劃開,眼前的人卻突然一下下沉,速度沉到水底,沒留一絲餘地。
蕭然身形一頓,眼神犀利地看向迅速滑到另一頭的云溪。
露出水面的那一刻,那徐徐順著她肌膚流淌而下的水珠,那烏黑順直的長髮恰好擋住她身前一片美好風光,卻更顯風情撩人,清純與嬌媚竟同時出現在她身上,雲霧繚繞間,簡直就像是個精靈,美到讓人窒息。
云溪眯著眼,看著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男人,良久,輕輕地勾起唇角。
“好久不見,蕭然。”這六個字,似乎從重生後就刻在心底,每一筆都透著血,摻著恨,可如今,真正攤牌的時候到了,她卻忽然連看他一眼都不屑。
當這六個字從她口中劃出的時候,蕭然的臉上綻放出一種驚心的光芒。那是一種找到了奇蹟似的瘋狂,是一種從地獄仰視到天堂的狂喜,更多的卻是一種驚訝後的忡楞和茫然。
她並不應他的話,但,從一開始,當她入股市的那一刻,就明擺著向他宣告,她是誰,不論冷家三小姐再怎麼引人注目,她始終是那個真實存在過的笪筱夏。
笪筱夏,這三個字,自那天之後就是他心底永遠的殤。觸不得,摸不著,卻如影隨形,如罌粟般讓他再也拔出不掉。
他不會忘了,當初,她站在房門外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糾纏時的絕望、悲涼。
他也忘不掉,他告訴她,她跟著他那麼久,不過是個玩物時的瘋狂與憤怒。
更忘不了,她死前被那車子碾壓後支離破碎,死無全屍的樣子。
每一分,每一刻,他的腦子裡都充斥著她的影子。如今,她就在眼前,他恨不得連呼吸都不用,只想狠狠的,狠狠地把她擁進懷裡。
她,還活著。
真好……
這大概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相信世上真的有上帝的存在。
“你一直都在,只是從前一直不肯告訴我。”他微笑著,像是呢喃著情話一樣,對著她放鬆身體。從剛剛“撫摸”著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全身都緊張的失去了感覺。深怕她像是自己憑空杜撰出來的泡沫,稍稍一碰,便成了空。
如今,終於明白,這一切都不是做夢。
她,真的回來了。
他突然有種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這一輩子,沒有一刻比現在更高興,更手足無措。
從小受到的貴族教育在這一刻都被統統丟到了腦後,他只覺得世上在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
他心底的女人,終於回來了。
活生生的,會笑,會怒,即便……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即便,她是這樣地厭惡他。
他慢慢地走到溫泉的另一邊,輕輕地坐在她的身後,雙眼如被下了咒一樣,一絲一毫都不肯移開半分視線。
“我好想你。”低啞深沉的聲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