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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就著這場面,四九城有名有姓的報社裡挑頭牌的記者也都早叫人請了來。那西洋照相機一早上噗噗的直冒白煙,外帶著那些挑頭牌的記者筆頭子動得飛快,一篇篇替段爺叫好的文章就此出爐。

既然都是場面上走著的四九城爺們,那自然也沒有叫人白幫忙的道理。眼瞅著那些挑頭牌的記者剛把稿子寫出來、交給了身邊跟著的碎催送去報館登報,這邊早有巡jǐng局裡幫閒的爺們湊攏過來,手裡頭一封大洋悄沒聲的就落進了那些挑頭牌的記者口袋裡——二十大洋一篇叫好的稿子,四九城裡場面上的行價,童叟無欺!

這邊有了捧場叫好的,那邊自然也少不得有人手腳飛快地尋了苦主人家來。被救出來的孩子雖說是餓了幾天,可腦筋還算是明白。只一瞧見了家裡頭大人哭著喊著衝過來,立馬就一路跌撞嚎哭著奔了自己家大人衝了過去,摟在一塊兒大人孩子都哭得沒了人腔!

瞧著那些苦主家大人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哭得差不離了,旁邊有那吃巡jǐng局幫閒飯主兒的立馬就湊了過去,話裡話外的意思大家一聽全都明白——有錢的捧個錢場,人家段爺拿著xìng命救了你家孩子,還有那些個巡jǐng局裡的巡jǐng為這事兒都起了個大早,那還不該趕緊找紅紙包上幾個瞌睡錢,等街面上人不留神的時候,悄悄的給人送去?

尤其得記著,可千萬別把這點小意思給弄成了不好意思!往rì裡巡jǐng局裡巡jǐng在商鋪裡面露臉撐腰子,可都是一趟活兒五塊大洋的公價,拿錢辦事,誰也訛不著誰!

至於段爺也甭說旁的了,段爺不是那等著倆小錢過rì子的主兒!

只不過聽說段爺家裡新收的個外宅剛斃了,段爺心疼人,想著整好還缺一套能陪葬的的頭面首飾傳送了那外宅。也甭太破費,四九城裡出名的金樓棲鳳閣新出來的那一套頭面首飾就差不多了!

沒錢的也別忘了捧個人場——當街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給段爺磕仨脆的自然是應當應分,末了可千萬記得湊幾個錢兒,不拘好歹的弄塊匾給珠市口兒巡jǐng局送去。那匾上是寫明鏡高懸,還是寫保境安民,自然是沒什麼打緊了

不到倆時辰,裡子面子都掙了個十足,段爺那張平rì裡就油光四溢的胖臉上笑得都擠出了油花,可心裡頭倒是一個勁地打著寒顫!

就昨兒天黑了沒多大功夫,段爺還正在新收的外宅家炕上躺著,一邊就著燕來樓送來的小菜、美滋滋的咂著燙熱了的山西老汾酒,一邊瞅著那野戲子出身的外宅拿捏著腔調咿咿呀呀地給自己唱著葷曲兒,猛不盯窗戶外頭就冒出來個黑影,隔著窗戶紙一塊碎瓦打滅了屋裡的電燈!

雖說段爺身量痴肥了些、尤其是當上了珠市口兒巡jǐng局的頭兒之後,小rì子更是過得有幾分養尊

處優的意思,可當年怎麼著也是在四九城場面上經過見過的主兒。耳聽著那的電燈泡炸裂開來時的脆響,段爺手裡頭的小酒盅猛地朝著窗戶外面那黑影子一擲,在那野戲子外宅抱著腦袋的尖叫聲中,一路翻滾地朝著炕頭上隔著自己那支德造二十響的地界竄了過去!

可才等段爺的手指頭挨著了那支德造二十響的槍把子,段爺的耳朵後面已經被一隻冷冰冰、硬邦邦的玩意頂了個結實。伴隨著那傢伙什頂在了段爺的耳朵後面,還有個雲遮月的沙啞嗓門,也在這時候飄飄忽忽地響了起來:“段爺,您這可就不講究了!屋裡來客了,您就打算拿著您那匣子槍來招呼?!”

很是光棍地慢慢抬起了胳膊,段爺微微扭頭,朝著地上那抱著腦袋蹲著玩命尖叫的外宅野戲子低聲喝道:“嚎你母親的喪呢?要不想死,就麻溜兒給爺閉嘴!”

耳聽著那外宅野戲子的尖叫聲嘎然而止,段爺也不動彈身子,把臉衝著牆面說道:“相好的,我這兒動問一句——您是來求財?還是來求氣?要求財,炕腳那兒有個匣子,裡頭的玩意多少還值幾個,您拿走就是!要是求氣好賴您讓我明白個來路,也免得我做個糊塗鬼,閻王爺問起來我都沒法答茬?”

悶著那雲遮月的沙啞嗓門,那拿著傢伙什頂著熊爺耳後的主兒啞然失笑:“段爺,您還真是一積年在場面上走著的主兒!甭琢磨著摸您炕蓆底下藏著的那小攮子了,您沒我手快!我這兒也給您撂句痛快話,今兒我來,一不為求財,二不為求氣,我這兒是給段爺您送禮來了!”

身子微微一僵,段爺認命地送來了已經夠到了手指頭上的那把小攮子!

月黑風高,屋裡頭也是黑燈瞎火。這位拿著傢伙什頂著自己的主兒能在隔著窗戶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