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頓吃的都不下三兩,再加上些許菜肉和湯水——她如今個子長得很高,骨骼也壯實。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誰也沒想到的是,在離臘月還有半個月的時候,響馬來了。
這天鄧知仁沒有去賣豆腐,騎了驢出門辦事,半晌午就回來了,走在半山腰上眼見得遠處灰塵漫天,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緊趕緊的回了村子,交代留守瞭望塔的人留心情況,一有不對就搖旗敲鑼示警。
回到家把人都叫到一起,讓宋氏照顧梁氏和元元,溫華去學堂裡跟先生說一聲,自己開了糧倉開始往地道里藏財物藏糧食,藏到一半的時候,東南角和西南角上的瞭望塔就開始搖旗響鑼。
全村都驚動了起來,鄧知仁顧不上再藏糧食,將糧倉一鎖,扶著宋氏和梁氏下了地道,把元元遞下去,拉著剛回來的溫華和平羽也進了地道,“你們在這兒待著別動,我出去把門鎖了,再去村口看看情況,一會兒就回來。”
“夫君!”“知仁!”“二哥!”幾個人幾乎是同時喊住他。
鄧知仁看看她們,神情嚴肅,“都老實待著,我不會有事的!”說罷扭頭出了地道,哐噹一聲地道口的木頭蓋子被合上了,僅能從一條狹窄的縫隙裡看到外面的情形。這條縫隙正對著大門和糧倉,溫華身體輕盈,站在地道口的梯子上睜眼透過縫隙向外望去,見二哥把家裡的門窗都鎖上了,井蓋也合上了,拿著弓箭出了門去將門關上,幾聲金屬的撞擊聲響起,門被鎖上了。
“怎麼樣了?”宋氏在下面焦急的問道。
溫華連忙答道,“沒事兒,二哥出去把門鎖上了,我看他拿著弓箭,想來不會和響馬硬拼。”
幾個人惴惴不安地躲在地道里,精神十分緊張,連呼吸聲都粗重了許多,溫華聽見有嚶嚶的哭聲,她低聲道,“是嫂子在哭麼?嫂子,你別怕。”她聽見宋氏在底下安慰了她幾句,梁氏抽泣著止了哭聲。
過了一會兒,溫華見沒有什麼動靜,正要下梯子,就聽見外面響起撞門的聲音,嘩啦一聲門被撞開了,她定睛細看,撞門的竟是隔壁素孃的哥哥!三個人闖進院子,先是把各個屋門開啟,進去搜羅了一番,翻出來幾包布料,又進糧倉一人扛了一袋糧食,大搖大擺的出門了!
溫華氣得咬牙切齒,這些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可是這幾個人趁火打劫也太無恥了!
她想要出去重新把門關上,就見那三兄弟又過來搬糧食了,剛剛把糧袋扛出來,院子裡又衝進來幾個拿著刀的人,胳膊上都繫著黑布條,看見他們三兄弟肩上扛著的糧食,把刀一舉就大喊著砍了過去,不一會兒院子裡就沒了聲響。
溫華嚇得說不出話來,扶著梯子直打顫,大約又過了兩刻鐘,外面傳來更大的聲響,她再也不敢看,手一鬆一下子就滑到了下面。
“怎麼了?溫華,你怎麼了?”宋氏急了,低聲喊她。
溫華哆嗦著,話不成句,“他們殺了……素孃的哥哥們……被殺了……”
“你說清楚,是誰被殺了?”宋氏急急地搖著她,見她不說話,拍拍她的臉,“是誰被殺了?”
平羽立即爬上梯子往外觀瞧,但是也只能隱約看見地上躺倒了幾個人,至於他們究竟怎麼被殺的,已經不重要了,從大敞的院門來看,外面時不時的就有一些人來回跑動,突然他輕聲喊了起來,“好像有官兵!”
“什麼!”“真的?”宋氏和梁氏一聲低呼,隨即又把聲音壓了下去,“平羽,你看清楚了?”
他有些不確定的皺了皺眉,“應該是官兵……”
溫華清醒過來,“素孃的哥哥們在咱們院子裡被響馬殺了!”
宋氏愕然,“怎麼會?”
“他們趁火打劫來搶咱們家的東西,搶了布料和糧食,還要再來搶,正好被響馬看見,就殺了。”
宋氏知道他們來趁火打劫的時候還一臉怒容,直到聽說他們被強盜殺了,搖搖頭,嘆息道,“這又是何苦,為了這點東西白白搭上性命。”
幾個人又等了許久,期間院子裡來過了三四撥穿著不同衣服的人,看看地上的死屍很快都走了。
梁氏不耐久站,就在草苫子上墊了張皮褥子坐下了,身上裹了一件大棉襖,她緊張的很,一聲不吭地靠在身後的棉被上。
終於,在日近西斜的時候,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鄧知仁回到家裡,看到了那幾具死屍,他嚇了一跳,滿屋子轉了一圈,發現糧倉裡的糧食損失了一些,屋裡的箱子被翻得亂七八糟,小心翼翼的來到食槽前,得知一家人都平安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