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程昱一口應承。見荀彧遲疑不決,便又說道:“令君,事不宜遲,不能等荊州的使者進城,我們還不知道劉琮的底細啊。”
荀彧悚然一驚,暗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面對如此大事,竟然優柔寡斷起來,難道就因為對手是劉琮嗎?
一念及此,荀彧便正色向程昱說道:“既如此,就有勞先生了!”
於是當天傍晚時分,劉琮便在中軍大帳之中,見到了程昱。
“將軍以年少之資冊封驍騎,本當拱衛朝廷,奉詔討逆。如今卻猝然發難,兵臨城下,使天子震動,百官駭然,軍民不安。試問,這是為臣子所應當做的事嗎?”一見面,程昱就首先發難,劈頭質問。
劉琮聽了,只是含笑不語,就見與程昱相對而坐的賈詡說道:“將軍乃是皇族後裔,如今荊州寧靜祥和,而許地孤懸,正當迎奉天子駐蹕荊州,以安天下之心!”
“天子在許,如何就不能安天下之心了?”程昱傲然道:“曹公神武,輔佐天子征討逆臣,豪傑之士四方來投,將軍何不拋棄門戶之見,入朝為官,以建不世之功呢?”
得,許都還沒打呢,人家反倒先來勸降了。
劉琮笑了笑,繼而長嘆道:“仲德先生,可知彭城屠城之禍否?”
屠城啊,這種事都幹得出來,還是人嗎?那可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這樣的人難道還不殘暴?
程昱聽了愕然,彭城百姓被曹操屠戮一空,這個訊息他也聽人議論過,只是被劉琮當面詰問,讓他如何作答?
見程昱目瞪口呆無以為辯,劉琮冷笑道:“仲德先生來此,當不會真的來勸降吧?”
“唉,將軍難道真的要攻打許都?萬一激起兵亂,恐怕將有不忍言之禍啊!”程昱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大搖其頭。
不忍言之禍?那就是拿天子的安危來要挾我咯?
劉琮怒形於色,起身指著程昱道:“老匹夫!敢以天子相挾乎?”
程昱膽子雖然大,卻也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扶著案角虛汗直冒。心說這小子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這不是大家坐下來談嗎?何必這麼大動肝火呢?
倒是對面的賈詡出來做和事老,對劉琮說道:“仲德先生只是擔憂此事發生,並不是以天子的安危來要挾將軍。先生,您說呢?”
“是,是啊,老夫絕無此意。”程昱擦了把虛汗,對賈詡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就坡下驢道。
至於剛才劉琮罵自己老匹夫,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和一個小子計較?
劉琮氣咻咻地坐下,扭頭不搭理程昱了。
在一旁奮筆疾書,記錄對答言談的禰衡,低頭一笑,他還是頭一次見劉琮發怒,沒想到卻是如此作態。
“咳咳,老夫此來,實則為二人而已。”程昱見氣氛尷尬,便換個話題說道:“日前葉城失守,主公之子曹昂失於亂軍之中,未知下落如何?還有前些日子被將軍擄走的曹休,乃是厲鋒將軍曹洪親侄,老夫正是受其囑託,貿然前來探尋,還請將軍告知。”
劉琮緩和了臉色,淡淡說道:“子修與我相善,不勞先生費心,至於那個什麼曹休嘛……”
他這一沉吟,可把程昱的心給提到了嗓子眼上,眼巴巴地看著劉琮,生怕他說出什麼噩耗來。
“滿城之中就他敢出城邀戰,膽色不錯!何況敗於我手,也不丟人。如今在營中與子修同住,先生可想一見否?”
“固所願,不敢請耳!”程昱聞言大喜,連忙說道。
待見到曹昂、曹休二人,程昱有些驚訝的發現,曹昂神態自若,渾然沒有做了俘虜的尷尬,而曹休顯然還是很不服氣,見了程昱,卻雙眼一紅,緊咬嘴唇。
到底,還是個孩子啊。劉琮微微一笑,對曹昂和曹休說道:“子修,你既來之,我卻要留你回南陽的,至於……”
“休表字文烈。”程昱提醒道。
“文烈?不錯,性烈如火。”劉琮點頭道:“文烈,你可願意隨同仲德先生回城?”
“哼,願放便放,何必惺惺作態!”曹休一歪腦袋,倔強的很。
“哈哈,本來是不想放你走的,看這樣子你在此處,咱們相看兩相厭,罷了,就隨仲德先生回去吧,來日攻城時,定要叫你心服口服!”劉琮很大氣的一揮手,這就要讓曹休滾蛋了。
“將軍此言當真?”程昱被這個意外之喜震驚了,不敢置信地問道。
第八章 暗流湧動人心異
“都督,仲宣此行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