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危險吧?”禰衡這些日子因公務和王粲交往頻繁,兩人雖然看起來彼此互不服氣,可實際上還是挺惺惺相惜的。王粲此次做為劉琮的使者,與程昱、曹休一同往許都而去,禰衡便忍不住有些擔心。
劉琮望著王粲等人的隊伍進了許都,笑道:“正平,你這是關心則亂啊!”
“我敢說仲宣非但沒有什麼危險,還將被奉為上賓,被熱情款待呢。”劉琮扭頭對禰衡說道:“如今許都空虛,我軍兵臨城下,仲宣又是代表本都督去覲見天子的,你說他能有什麼危險?”
之所以讓王粲為使,是劉琮和賈詡、王粲等人商議的結果。
在劉琮的南陽集團中,王粲是最早追隨劉琮,對於劉琮的雄心壯志、戰略思想也最為了解,所以此次出使,非他莫屬。
事實上正如劉琮所言,進入許都之後,王粲受到了頗為隆重的款待,很多跟隨天子自洛陽逃奔許都的朝廷高官,或親自到訪,或遣人投名刺。王粲倒是來者不拒,與眾人相談甚歡。
這些人少不了明裡暗裡打探王粲此行的真實目的,至於所謂奉送貢物,信你才有鬼呢!
還有那性子急躁的,甚至追著王粲問何時將會攻城。
王粲哭笑不得,只得顧左右而言他。
而荀彧則在尚書府與程昱、曹洪及曹休等人議論著同樣的話題。
“那劉琮還說了些什麼?”荀彧聽完程昱講述劉琮釋放曹休之後,追問道。
程昱嘆了口氣,說道:“劉琮自恃武力,說一定要將天子迎奉到荊州,否則絕不退兵。”
曹洪聽了,向荀彧問道:“令君,主公何時能趕回許都?”
荀彧皺眉道:“據我推算,前鋒夏侯將軍應當已率五千輕騎過了芒碭山,快的話再有五日便可抵達城下。”
聽說只有五千輕騎,曹洪臉上浮現出幾分失望之情,劉琮的南陽軍戰力如何,他經過葉城一戰已經深有體會。五千輕騎,恐怕連許都都進不來啊。
更何況劉琮屯兵城下,以逸待勞,五千輕騎只怕不夠劉琮塞牙縫的。
“文烈在南陽軍中,可有何見聞?”荀彧見眾人臉上表情都很凝重,便轉頭向曹休問道。
曹休漲紅了臉,低頭嚅囁道:“休雖被告知可在營中走動,卻……”
不用說,這是年輕人好面子,當了俘虜不好意思露面。
荀彧輕嘆一聲,微微搖頭。
“不過,休卻見過一樁怪事。”曹休苦苦思索被俘後的日子,猛然想起一事,抬頭說道。
荀彧等人連忙道:“何事?快快道來!”
“那南陽軍中有一種人,被士卒稱為‘宣正郎’的,似乎掌管向士卒講解軍令之事。那天我無意中聽到,有個宣正郎對士卒們說,自家都督是漢室宗親,論輩分應當是天子的兄長……”曹休有些茫然的說道。
“皇兄?”荀彧和程昱對視一眼,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大漢自高祖提劍舉兵,定鼎天下之後,漢室宗親歷經三百多年已經多如牛毛,可以說但凡是個姓劉的,都能自稱皇族後裔。可見宗親之號多麼氾濫,那麼劉琮此舉到底有何意圖?
荀彧沉吟半晌,對程昱說道:“想來王粲入朝覲見天子,為的便是此事。”
程昱點頭道:“這是要為其正名啊。”
除了這個理由,他們實在想不出,劉琮這麼做的原因。
漢室宗親,很稀罕嗎?
“文烈可知道南陽軍是否在做攻城的準備?”曹洪比較關心這個實際問題。
曹休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才道:“應當是有的,我記得有人說過,還要從葉城那邊運送大量石塊,據說徵發的民夫已有數萬之眾。”
聽到這個,曹洪倒吸一口涼氣,憑藉著葉城那麼堅固的城牆,尚且被南陽郡的投石車砸得傷亡慘重,若是用來攻打許都……曹洪額頭冷汗迭出,已經不敢設想這種場面了。
如今許都城內所有戰兵加起來不過五六千人,就算各府私兵、小吏士民全都上城防守,估計也抵擋不了三天。
曹洪越想越絕望,直起身子咬牙道:“令君,不若攜天子出奔向東,與夏侯將軍會合!”
“不妥!”荀彧和程昱異口同聲道。
荀彧搖頭,對曹洪說道:“如今劉琮雖然兵圍許都,卻按兵不動,若是出城而走,只怕反倒會激起他的兇性。”
“戰又戰不得,走又走不得,到底該如何,請令君示下!”曹洪煩躁地說道。
荀彧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