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吉,“趙大人,請吧。”
趙貞吉陰沉著臉,跟著那個提刑太監走了出去。
陳洪這才開始發配眾人:“聽好了,朝廷出了謀逆大案!”
跪著的頭都在一驚中抬了起來,全望向了他。
陳洪:“一個戶部的主事上了本要逼皇上退位!至於他背後牽著哪些人,一個個都要查出來。常言道,沒有內賊引不來外盜,有些人就在我們身邊,在皇上身邊。現在先從咱們身邊查起。把那個姓黃的奴才押進來!”
院外立刻有了吼應,所有的目光都轉了過去。黃錦這時巳被上了手鑄,由兩個提刑太監押了進來,押到了院中的石面路上,面對陳洪站在那裡。
所有的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黃公公怎麼可能是內賊,他怎麼會逼皇上退位?真是匪夷所思。
陳洪的目光刷地刺向了黃錦。黃錦本就是個又笨又直,十分倔強的人,這時鎖鏈纏身,依然把頭抬得高高的,偏不看陳洪。
陳洪笑了:“還以為你是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站在那裡,等著批紅嗎?打腿,讓他跪下!”
押黃錦的自然是陳洪的心腹,這時二人同時踹向黃錦的腿腕,黃錦被踹得跪了下來,兀自撐著地又挺直了身子,還是把頭高高地昂著。
陳洪怒了:“你那個頭昂得好高啊,是想看天上的星星嗎?賞嘴,讓他多看些星星!”押他的太監一邊一個,一人掄起左掌,一人掄起右掌,向黃錦的臉猛抽起來!
黃錦開始還硬挺著,接著便看見滿天都是金星,再接著便是一片漆黑,終於倒了下去。
滿院子跪著的人,還有站在屋簷下的三個司禮監秉筆太監有些低下了頭,有些閉上了眼。
“扶起來!”陳洪又喝道。
兩個提刑太監一邊一個拉起了黃錦,黃錦的頭軟軟地垂在胸前,被拽跪在那裡。
“澆醒他,讓他指認同黨!”陳洪又喝道。
涼水是常備的,這時另一個提刑太監提著那桶水劈頭向黃錦潑去。
黃錦渾身顫抖了一下,從黑暗中又醒了過來,竭力想睜開服,卻發現眼睛睜不開了,只有一線,模模糊糊只能看見若有若無的燈光,臉都腫了。
陳洪兇狠地盯著他:“講義氣不講義氣現在都不管用了,要不想牽連更多的人,就指出幾個同黨!”
黃錦提起一口氣,張嘴吐向陳洪:“呸!”那口血水卻只落在陳洪的腳前。滿院子的人都望向了陳洪,燈籠光、火把光把那些眼睛照得也成了一點點火光。
陳洪默住了,閉上了眼,想了一陣子,然後又睜開了,慢慢掃視著滿院子那些閃著光的眼睛:“我知道,你們早來的晚來的都有好些受過呂芳的恩惠。都還在心裡念著那個老祖宗的好處。可有一點你們得想明白了,呂芳真要是那麼個好人,就不會背叛主子萬歲爺。我們這些人,第一要講忠心,第二才講義氣。我陳洪在宮裡這幾十年,就這一點從不含糊。今天我還是這一點心,首先要忠主子,然後能保的我都會保,誰叫呂芳管了你們幾十年呢。你們這些人裡,有許多都是身不由己,只要心裡還揣著對主子萬歲爺一個忠字,我都既往不咎。可像這個黃錦,把呂芳看得比主子萬歲爺還高,比主子萬歲爺還重,這便萬不能饒!他裝出的這一副講義氣的樣子,我陳洪比他要強十倍,強百倍!在這裡我說了,宮裡二十四衙門,外加上一個鎮撫司,以往跟呂芳有關聯的,我只抓一個人,便是這個黃錦!其他的只要幡然悔悟不再念著那個呂芳,不再跟著這個黃錦跑,我都保!可還是有兩個我保不了,因這兩個人跟那個海瑞有關!朱七,齊大柱!”
朱七和齊大柱依然還跪在右邊鎮撫司人群的第一排,這時已然站起。
陳洪:“海瑞是古往今來第一個大逆不道的人,你們怎麼要跟他鉚在一起?”
齊大柱想答話,朱七用手按住了他,大聲答道:“陳公公什麼都不用問了,給我們上刑具吧!”
陳洪擺了一下頭,又有兩個心腹提刑太監提著手銬過來默默地將朱七、齊大柱都銬上了。
陳洪:“鋼筋鐵骨的人,不要打他們,打了也沒用。讓他們自己天良發現,把事情都講出來。”
朱七和齊大柱也被押出了院子。
“下面輪到你們的差使了。”陳洪望向了石階下站著的刑部那個侍郎、大理寺那個少卿、都察院那個左副都御史,“皇上有旨,徐閣老和內閣那幾個閣員,還有六部九卿的堂官們眼下都在內閣值房候著,你們去,叫他們各自寫辯狀,與海瑞有關的就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