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杜振熙想和唐家聯姻,引出陸念稚和吳五孃的議親波折,之前江氏私下和杜振熙說話時,怎會點到即止的嘆起“那件事”。
欺上不瞞下,杜晨芭怕是從哪裡聽見什麼口風,才會挖出這件塵封舊事。
除了曲清蟬外,陸念稚還真的沒什麼韻事可談。
難怪杜晨芭揪著一塊舊帕子,直接安到了“那一位”身上。
杜振熙眼睛睜得更大,愕然道,“你是說,這是蘇小姐送給四叔的帕子?”
“原來那一位姓蘇……”杜晨芭喉頭堵得難受,見杜振熙一副受驚瞪眼的模樣又稀奇又好笑,嘴角一翹笑得卻比哭還難看,“你用過的東西雖然亂,四叔卻好好的收在箱籠裡。如果沒有特殊意義,這塊帕子怎麼會混在舊物裡,一藏就藏了這麼多年……”
她和杜振熙身份不同,江氏會告訴杜振熙家事外事,她卻是現在才知道女方姓蘇。
她直覺這是定情信物,但這話好說不好聽,且當時陸念稚在官學,有座師師母在上,總歸攀扯不上私相授受。
“四叔不愛文人執扇那一套,可見蘇小姐細心,不送扇套又不好送墜子,就送了好收藏的帕子。”杜晨芭說著話,眼眶隱隱泛紅,“都說字如其人,我只看這副針線,都覺得蘇小姐必定是個勤儉而文雅的大家閨秀。七哥,四叔心中,是不是也這麼想的?”
杜振熙瞪眼瞪得眼角酸,飛快眨了眨眼。
杜晨芭說得好有道理。
原來陸念稚整理舊物“觸景生情”,不是突然看她不順眼,而是思及舊日佳人?
她猜中了開頭,卻猜錯了結尾。
她這算不算,歪打正著?
第81章 怎麼會這樣
“七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沒錯?”杜晨芭見杜振熙面色古怪,只覺心尖刺刺的疼,眼角紅意由淺轉深,再開口語調幾乎支離破碎,“要不是心裡還在意,當年四叔怎麼會不顧異樣的眼光和流言蜚語,堅持要下場科舉?
四叔能考取功名,於杜府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官學裡上到師長下到同窗,誰不知道四叔和蘇家議親的事?換成誰,出了那樣的變故無異於顏面掃地,還有什麼心思考試?四叔不僅閉門下場考試,還硬是掙出了舉人功名。
我不信裡頭沒有賭氣的成分。這麼多年四叔都無意娶親,老大不小才應了長輩的’好意’,吳五娘事發離開後四叔就開始閉門不出,連一向交好的安大爺的邀約都拒絕了,不是因親事又出波折,而觸景生情是什麼?
四叔想清理的哪裡是你的舊物?那副陰陽怪氣的冷臉,哪裡是針對你?根本就是留戀多年,怕睹物思情,送走吳五娘也無濟於事,又想起了蘇小姐!”
她私下找過已經榮養的奶孃,不敢提蘇家親事,只問當年陸唸書中舉後的杜府盛景,奶孃記憶猶新,直嘆大夫人大手筆,要不是謹記身份,分派的賞錢只怕定南王府都要歎為觀止。
蘇家有才,杜府有財,天作之合的親事幾乎成仇。
大夫人要爭一口氣,陸念稚何嘗不是為了爭一口氣?
杜晨芭的眼淚險些掉下來,“七哥,四叔心裡,其實一直都有蘇小姐吧?”
杜振熙張了張嘴,心下苦笑。
原來杜晨芭也覺得陸念稚陰陽怪氣啊!
聽這番話分析得,怎麼這份冷靜和理智,就沒能用到對陸念稚的感情上?
她知道的比杜晨芭更多。
不見座師拒收蘇家賀禮的是大夫人,而陸念稚,卻在蘇家低調出城時,私下派人送上程儀。
從議親到被悔婚,陸念稚對座師的態度不曾變過。
世人尤其是文人,對此只會讚揚不會恥笑。
陸念稚守孝時專心打理生意,出孝後徹底棄文從商,首當其衝成就的就是杜府躋身皇商的“壯舉”,江氏說,陸念稚入京活動皇商事宜時,曾拜訪過座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時過事移,陸念稚此舉合情合理,但到底是為情還是為理,江氏無從得知。
如果陸念稚和余文來沒斷過聯絡,那麼身在京城又是舊日同窗的余文來,是否曾幫陸念稚打探過蘇家的事,陸念稚又是否過蘇小姐呢?
先有郎才女貌的佳話流傳,後有蘇小姐饋贈的帕子,陸念稚對蘇家親事,不僅是奉師命而為吧?
蘇小姐,應該是陸念稚少年時的初戀吧!
沈楚其有了喜歡的姑娘,杜晨芭暗中苦戀陸念稚。
身邊人的感情史簡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