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振熙汗顏,忙將跑偏的思路拉回來。
陸念稚對蘇小姐是否念念不忘,她同樣無從得知。
而杜府人丁凋零,她越發珍視血脈親情,否則杜振益勾結江玉坑她,她豈會高拿輕放,任由杜曲和小吳氏做主罰過就算?
她不願拿不確定的臆測,敷衍杜晨芭。
杜振熙不語。
沉默有時候就是預設。
杜晨芭的眼淚掉下來,攥著桌角的指尖白得比淚珠還透明,“七哥,沒想到四叔這樣長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就當最後縱容我一次,陪我再去一次廬隱居,將帕子和那些汗巾,還給四叔吧?”
明明忍不住哭腔,語氣卻滿是自豪。
她喜歡的人深情不忘,令她痛苦也令她與有榮焉。
即便難以忘卻的物件不是她,也值得她一腔情思沒有錯付。
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打溼橫亙在二人之間的陳舊繡帕上,氤氳出一團團破碎的淚漬。
杜振熙垂眸,像哄杜振晟一樣,輕輕拍著杜晨芭的手。
如果能讓杜晨芭主動放棄,那就讓杜晨芭這麼以為吧。
就當錯有錯著好了。
她柔聲開口,手心熱度一點點溫暖杜晨芭冰涼的手背,“不哭,不哭了。哭腫眼睛不漂亮了,我怎麼陪你去廬隱居見四叔呢?八妹不哭了,嗯?”
杜晨芭想笑,張口一聲嗚咽,握著杜振熙的手淚如雨下。
大概應了失意必下雨的話,暮秋冷雨噼噼啪啪打落滿地三角梅,玫紅花瓣混雜著黃色落葉,鋪就得廬隱居半山腰別有美景。
明忠跨過一汪積水,隨手將油紙傘收在廊下,神色少有的嚴肅,“四爺,我沒能問出是什麼事。那人只寫了一封信,讓我轉交給您。”
“那人”嘴巴閉得緊,信封也封得緊。
說不得看不得,竟連明忠這樣的心腹也防著。
什麼事這麼嚴重,需要這樣保密?
陸念稚大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