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求的是心境,去矯飾,求歸真,要的是悠然瀟灑,超逸率真。若是一昧注重其中的方法,講究環境氛圍和儀式,刻意去設定和追求超脫的意境,那是下乘,陸兄為茶道不是求的一個‘禪’嗎?”看到陸羽微微流露出來的頹喪,我不由得開解道。
自然,說到這裡,我便想起了後世日本的茶道,雖然是從中國傳入,但它早已沒有了中國的特色,更與中國的茶道格格不入:是刻意而非自然;是矯飾而非率真;是程式而非心境;是儀式而非超脫。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早已忘卻了自己的茶道,開始崇拜起日本茶道,興許在快節奏的生活當中,沒有人會注重這些,也不會注重這些,甚或會當享受日本的茶道是種新潮與時尚,是種文化與檔次忘了這本是自己有的,而以為是他國才有的,也許這才叫悲哀吧!
察覺到我神色有異,文姬拉了拉我的衣袖,見我醒過神來才道:“李公子也想夫君教他烹茶,他說要我們再吃上一碗。”
我看著李白,啞然失笑,道:“太白兄,一杯為品,二杯是解渴的蠢物,三杯那便是飲牛飲驢了!”
這番話惹得眾人都大笑起來,李白也不尷尬,徑自笑道:“看來我李白還是適合大口喝酒,你看連老天都認為我不適合烹茶!”
這話又惹得一陣笑,待笑聲消停,我起身道:“酒也喝了,茶也品了,寒生就不耽擾主人了!”
“爺,你這茶還沒喝吶!”素素隨我站起,信口說道。
我拿過她的手,在手心敲了一下,徉怒道:“你想爺做那蠢物麼?”
素素又羞又急,幾乎將頭埋在了我懷裡,這話讓他們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李白不依的站起來,大聲嚷道:“這不是將我們都罵做了蠢物麼?”
嬉鬧中走出屋,陸羽攜著李季蘭跟在我身後不遠,神色一正,端聲道:“寒生兄會到長安一行嗎?”
看到他眼中的殷殷期盼,知道他極欲與我能在長安再遇,不僅僅是因為他會去,而且還因為他的至交好友皎然也在,我微微一笑,道:“長安奇人云集,怎有不去之理?”
陸羽欣然抱拳:“正是,我大唐國力鼎盛,南來北往的國主無一不來長安朝聖,聽聞甚至一些外國人也在我大唐佔有一官半職。”
聽到這懷著無比自豪的話,我的心裡卻是泛上了一絲苦澀。見我怔證望著遠處出神,陸羽也不再說什麼,施然而去。
“太白,子美,你們有何打算?此行是陪著我這一介俗人朝長安去還是一路上游山賞水,看遍這大好河山?”
似乎是都注意到我眼中的一絲不自然,李白杜甫彼此換了個眼神,李白懶洋洋的道:“長安我幾年前去過,雖然提起來讓太白傷心頹喪,但故地重遊,為寒生兄引薦一番還是願意的。”說著,他先忍不住笑出聲來,末了又將臉繃著,“不過,這酒可是少不得半分!”
看到他的樣子,文姬和素素實在是忍不住,噗嗤一聲掩嘴笑了出來。杜甫亦道:“長安是當然要去,不過若是一路上有一番暢飲、暢談豈不是更美?”
我莞爾,將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溜,落到薛濤臉上。
眼神盈盈而動,薛濤先是朝文姬和素素兩女柔然一笑,才瞧了我半眼,將眼光落了開,輕啟紅唇,聲音雖小,但一字不差的傳了過來:“與王公子相談,洪度受益非淺,”說著,她身子微微一彎,做了個謝禮,“望公子到了長安能來‘洪箋小築’坐一坐。”
想不到這一坐再一出來便已是黃昏時分,清風拂來,竟似乎也和著相伴走在前面的文姬和素素的笑臉,自然,那笑臉中帶著三分吃味,七分揶揄。
“李季蘭、關盼盼、魚玄機,薛濤,這風塵四奇女子中,薛濤被尊為大姐。縱然與我們相交相談也是清如白水,少有邀人一行的話。”走了一段路,李白突然說道。
“情心一牽唯相棄,世如棋子難常弈”我暗暗唸誦著,嘆息雖然沒有出來,但臉上的神色卻表露無疑。
“興許在寒生兄眼裡,她不過是一妓而已,充其量也只是帶了個‘詩’字,端不如身邊的人”李白神色有些難看,微微一頓後又道。
我知道李白看出了什麼,也想到了什麼,對於這樣的誤會我發現我竟然不想解釋。要說我看不起這個“妓”字,那還真沒有,至少在這樣的時代是不會。這時代的妓女幾乎是所有文人的情思寄託,她們不象現代的妓女,忙得連話都來不及說就上床,實在是不考究任何水準和情調;她們是要先斯文掃床,薰香吹簫,然後才軟語低唱罷,把酒言歡始。
這時候淪為妓的,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