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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不能這樣,今天夜裡我一定要讓我女兒躺著睡覺!有女兒在,我們必須找到辦法。

這時,裡面出來兩個小姑娘,我問她們怎樣才能聯絡到新的公寓經理呢,她們說不知道,新經理住在另一個區。又出來箇中年男子,我問他,他微笑著搖搖頭,指給我門上的電話。過了一會兒,門外面進來年輕的一男一女,我趕緊又問,並且不等他們回答,先嘀裡嘟嚕說一串什麼電話沒人接,我們是新來的住戶之類的。那個女的問我從哪裡來,我說中國,她表示很吃驚。那個男的用他的手機再給新經理打電話留言,又給以前的經理留言,突然間他想到說我們可以去找公司助理,就跑著去了。那個女的對我說那個是她的哥哥,他住在這,要我不要著急。她說我的女兒很可愛,女兒看到她誇張的表情,呵呵地笑出聲來,那個女的驚奇的捂著嘴。一會兒,她哥哥和一個男子從裡面出來,說公寓經理馬上就來。我知道,一切終於有了出口,真不知該怎樣謝謝他們。

他們真是個好人,那個男的又專門回來給了我他的電話,說我們剛到這裡沒有朋友又沒有電話,有急事他願意幫忙的。我真想知道英文謝謝到底有幾種表示方法。

公寓經理終於來了,又過了一會,老公才回來,我奔出去告訴他好訊息,我們終於可以進到我們的新家,已經五點半了。

我們租得是一房一廳的公寓,傢俱已經買好了,但是還得有時間去約搬家公司。走得時候,東西是分類放進箱子的,但是到用的時候,已經全亂了,所有的箱子全倒出來,廳裡的地下堆滿了衣服用具。拽雙被子鋪到臥室,就算是床了,簡單洗洗,吃些飛機上給的餅乾,頭一碰到“床”(根本就沒帶枕頭),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覺醒來,看看錶,還是2號的夜裡十一點半。女兒鼻子還是不通氣,呼嚕呼嚕的,

“女兒真可憐,這麼小睡覺就打呼嚕。”老公如是說。

黑暗裡,我的眼淚再次嘩嘩地流。老公擔心機場那下子把筆記本摔壞了,沒那麼困了,就起身去試試機器。我躺在那裡,心潮澎湃。到一個城市去居住和旅行真不一樣,要是旅行,我能輕易就捕捉到美麗的風景,但是現在真是沒那個心情。倒是沒什麼可懊悔的,只要有了不一樣的體會,就不能說這一步是個錯誤,眼下只不過是無所適從的傷感。我不願意把自己現在低落的情緒過渡給老公,一不留神,還是說出來:“老公,我現在想家了。”

老公回答:“這不就是咱的家了嘛。”老公的回答讓我寬鬆了許多,睡吧睡吧,只是暫時的一些不順利導致了我的眼淚潮水般的襲來,要不了多久,也許就是明天,我就會開始享受新的生活了。

清早,朦朧中,彷彿還在空中顛簸著,老公喚我:“老婆,快起來看啊,天晴了,太陽出來了,外面可美了!”

星期天音樂會

Rob是個單身的白人老頭,我不清楚他的年紀,也不知道他是結過婚,還是未婚,只是透過他手臂上還有臉上的老年斑,判斷他怎麼也是過了不惑的年紀的人。有一回,他告訴我他的電子郵箱地址,名字後面有個數字是54,我猜他不是五十有四也是五四年生人。無論是哪一樣,他的精氣神看上去都使他比實際年齡年輕了將近十歲。Rob是我的英文老師,他真正的工作是個辦公室職員,每個週六到我家來教我兩個小時的英文。第一次見他的時候,Rob作自我介紹,說他是個孤兒,生父是德國人,生母是俄羅斯人,養父母是西班牙裔,他長在溫哥華,年輕時在多倫多工作,當過廚師,還說他喜歡做飯,但是不喜歡作廚師,因為廚師的工作太辛苦和枯燥,現在是個職員……我當時只是一味的懷疑自己的聽力,因為Rob說的一切不是我習慣上常聽到的開場白,我想,他告訴我的,都不是他認為的隱私。

每個星期六,Rob都會在九點二十左右到我家,儘管約好的是九點鐘。週末早起,對於週五已經做過徹底放鬆的人士在是個不大不小的折磨,所以微微的遲到,使我們雙方都得到一個緩衝。這個週六,早上七點,電話鈴聲突然大作,老公去接的電話,回來邊往床上俯衝,邊告訴我:“睡吧,Rob今天不會來了。”我隨著這話,立刻昏睡過去。再次醒來,太陽已經照山腰了。“Rob說什麼?”我問老公。

“他說他今天太忙了,要練習冬不拉,可不可以把課改到明天。”

對啦,冬不拉,從這個雨季快結束的時候,Rob一直在一個俄羅斯社群中心學習彈奏冬不拉,聽說夏天有個音樂會要舉行,他大概在臨陣磨槍吧。雖然我常私下裡叫Rob老光棍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