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斜,什麼也不做。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有必要正本清源,以正視聽,想做好就需要用精土來掩,這就是實言相告。
過往的經歷告訴妖精,在被懷疑的情形下最好不要做無畏的隱瞞。
其心知:巧舌如簧只會令人更加生厭,選擇經得住推敲的真相交底才是正途,就像當初結識的趙政在面對嚴重起疑的韓依娜那樣,用坦誠來化解危機不失為眼下最英明的決策。
為了取信於邵家兄妹,“端木遊”不可能隱藏太多。
一聲點題:“真相往往掩藏在深處,眼見未必為實,耳聽未必為虛。”
丟擲論點後他張弛有度地落底道:“覃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可不是什麼婦女之友,嚴格說起來,應該是難民之友還差不多,那兩位苦難的女孩與我同租住在一個大雜院,是鄰居。”
“啥……你們居然還是鄰居!”
覃定川頗為驚訝,身形大幅後仰,“呵呵,果然是眼見也不見得為實。”
“端木遊”補上被截斷的話,“是呀,石板下的草因為長久不見陽光,所以不可能碧綠,即便解脫了也一時間立不起來。”
自揭謎底:“煙花女子的行事風格就那樣,她們習慣成自然了,甚至連有傷風化都不知道,在她們迴歸本色之前我只能忍著。”
煙花女子!
煙花女子與嫖客相伴相生,誰也離不開誰!
在這很開放的時代,連當街接吻都不算個什麼事,那麼……大庭廣眾之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場面才可稱之為“有傷風化”?
這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令邵剛和邵玉雙雙皺眉!
並且,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象到了一幅端木遊浪笑著左擁右抱,左吻右親,外加手腳不乾淨肆意亂摸的畫面。
花心也就罷了,他的品性居然還這般惡劣,還厚顏無恥到說出來也無妨的地步!
端木遊的坦誠被視作放蕩不羈,胸悶之餘兄妹倆的腦袋彷彿被大榔頭咚咚地狠狠敲了一通,十分頭疼。
“果不齊然是這樣……”
覃定川暢笑,他因為自己的眼力精準而顯得頗有譜風。
他道:“當時我從做派上就看出來了,她們不是尋常的正經女子,我這人有個毛病,眼裡揉不得沙子,所以這才頑固地與你賭酒較勁。”
“這不是挺好麼,不打不相識。”
“端木遊”隨笑而語:“其實我與她們交心相處的時間很短,也就那麼幾天,出現不雅狀況的也就是第一天,後來都很有分寸,難堪的事不想卻被你給趕上了。”
“不雅狀況”這幾個字從對面人的口裡從容不迫地冒出來,這深深刺激了邵玉,大有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味道。
恨勁大發之人忍無可忍,磨著牙抖出奚落話:“我說端木遊,煙花女子只適合交身,有什麼好交心的?你還同時交往兩個,不是閒得慌就是精力過於旺盛。”
看著逼視自己的邵玉,“端木遊”再度亮底。
“同在一個屋簷下,怎能袖手旁觀?”
“我接觸她們是為了將人帶出泥潭,現在她們已經完全煥然一新,並且離開了北京,尋找自己最淳樸的人生夢想去了。”
邵玉冷笑道:“不用說,一定是用錢拯救的吧?”
“是,沒錯。我這是對症下藥,因為她們是因此而放棄自己本性的。”
猜想得到肯定的邵玉得意出刁蠻的神色,“據我的普通經驗所知,煙花女子的收入不菲,所以這行當才會不管再怎麼被唾棄它都很堅強,幾千年盛行不衰。”
她杵起了下巴,“何去何從的選擇少不了其它重磅利益,想要叫她們改行除非是付出很大的一筆錢,少說也得幾十萬,是不是?”
“是。”
對方的又一次肯定回答令邵玉大笑,“我真是眼拙,看走眼了,想不到你這臨時工好有錢的嘛!堪稱臨時工皇帝!”
武贏天明白了自己的坦誠顯然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大有越辨越黑的趨勢,他決定用說服的方式,而非簡單的羅列事實。
“端木遊”面無表情地回擊。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人的一生卻不是週而復始的春夏秋冬,錯過了這一季等明年就是。”
“生命的時間有四季,可惜每個季節都只有一次,難以重頭再來,尤其是何其短暫的青春,它逝去就逝去了。”
“所以,我認為那兩個可憐女孩的青春無價,值得我用工業化批次印刷製造出來的紙張去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