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放鶴先生幫忙。朱部郎是林駙馬的官方教習,平時與林駙馬關係也很好,是個在中間幫助通融的好人選。
中午銀號裡開了火,李佑胡亂吃了幾口,便起身去禮部尋那朱部郎去。
禮部儀制司分管學校工作的員外郎朱放鶴先生此時也剛吃完午飯,正在公房隔間裡打瞌睡,年底除了籌備正月初一大典,基本沒有什麼事情。
他聽到門子稟報說李佑拜訪,連忙傳了進來,打趣道:“賢弟不為五斗米折腰,現在真是大隱隱於市,有時間到我這裡來閒逛了。”
李佑見了禮,“在下有個事情想與林駙馬說一說,是有關阜成門煤市裡泰盛煤鋪的,煩請放鶴先生辛苦做箇中。”
朱放鶴嘆道:“些許小事,還要請我出面。你們二位都是才子,真不明白怎的就如此不對付?我這便下帖子,晚上請林駙馬一聚,坊司衚衕是暫不能去了,你看在小驥先生的酒家如何?”
李佑謝過,當日下午,他便陪著朱放鶴等一干清閒的禮部官員在公房裡天南地北閒談。
到了日頭西斜時候,李佑與朱部郎便前往酒家,酒家主人、亦是京城名士的鄒小驥先生迎了出來,對李佑笑道:“李探花在我這裡留了十首詩論,之後便賞光的少了,莫非嫌棄敝處無美人下酒乎?”
主要興趣在官場,第二興趣在歡場的李佑打個哈哈應付過去。抬眼看到在酒家大堂牆壁上,依舊掛著朱部郎親筆書寫的十幅字,正是他景和七年秋季初入京時,為了炮製名氣所湊集的十首詩論。號稱十首齊發,百年內沒人能再寫詩論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古人已死不須爭”、“公道持論我最知”等句子歷歷在目。直到兩年後的現在,還有書生站在字幅下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其中有幾幅色澤似與其它不同,李佑便奇怪的問起。小驥先生尷尬的答道:“現今這算是招牌,被人偷了幾次,只好又請朱賢弟重寫了幾幅。”
與鄒先生寒暄過,李佑與朱部郎進入了一間空閒小廳等待林駙馬。一刻鐘後,林駙馬掀了門簾進來,見到李佑很是不滿,但礙於朱放鶴的面子只能入座。
酒菜上過,氣氛仍顯沉悶,朱部郎有意戲謔道:“今晚這聚會,實在寡淡了些,可惜礙於千歲的嚴令,為兄我也沒法子請你們二位去坊司勾闌衚衕為樂。”
李佑暗想,早些說完正事早些結束,便舉杯敬林駙馬,順便挑起話頭道:“月初泰盛煤鋪之事,在下心中十分抱歉。其實當時情況並非你所想,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公事公辦,不得徇私而已。”
說起泰盛煤鋪,林駙馬就很惱怒,這是他最大的小金庫,被李佑一通搗亂後,原本的行業老大變成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惜薪司打壓、同業們排擠的賠錢貨。連李佑自己都輸得丟官棄職,自己這煤鋪也被連累的根本看不到什麼前景和希望。
他不理睬李佑的敬酒,輕哼一聲道:“託你的福,如今這本該紅火的鋪子算是要歇了!其中損失,你幾句賠禮便能挽回嗎?”
這話說得好!李佑想道,正好可以順著他的口氣提出自己的合作方案,總能叫那煤鋪暫時有點生意維持。等熬到自己鬥倒了惜薪司太監,一切自然就會變好的,就是少賺這一兩個月錢而已!
“駙馬息怒,泰盛煤鋪變成這樣,在下確實內疚,今夜前來,正是要…”
心裡想起養戲班子資金泡湯,林駙馬激動的拍案道:“幾句好聽話頂什麼用!你把煤鋪變成那樣,你就該負責!”
李佑接話道:“在下願為此負責!”
林駙馬沒想到李大官人如此痛快,猶疑的問道:“你肯為此負責?”
“不錯!一人做事一人當!”李佑拍著胸脯道。看在朱部郎眼裡暗暗喝彩,心道這李佑確實是個有擔當的人。
林駙馬猛地拍案,“那好,什麼多餘的話也不必講!這間鋪子,作價五千兩,你出這個數就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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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四章 君子不奪人所好(求月票!)
聽到林駙馬一句“作價五千兩與你”,李佑不禁愕然,一隻手伸進懷中,摸了摸那幾張具有兩個人體溫、總面值五千兩的銀票。但是朝這方面想去,現成的一間大店鋪還是挺有誘惑力的。
泰盛煤鋪下錯了注,在煤商中快混不下去了,如今貌似只等著關門歇業。但這是天要亡他,非戰之罪也,如今天可能要變臉了,只是別人不知道,林駙馬也看不到。
李佑敗給太監,那是因為長公主突然坐視不理的原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