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生想要哪一塊肉?"
修流正在裝睡,方要出手掣制住白日歌,卻聽葉思任口齒不清,含胡地說道:"白姑娘等等,我看這人的肉,須得醃了才好吃,待我仔細琢磨一下他的肉塊,在何處下手才好."
他挪身到得修流身邊,拔出他的劍來,醉眼模糊地瞪著看了一下,又嘩啦一下插了回去,笑道:"白姑娘,在下已不勝酒力,你自己開剝去吧."說著身子一仰,爛醉如泥,躺倒在地.
白日歌拿捏著修流的四肢,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這人奇了,好酒好菜都餵了快三天了,怎地這肉還不縮緊?後天到杭州時要交不了熟貨,我這白斬雞的牌子在江湖上還不砸了?"
她又伸手過去摸了摸葉思任的手腳,細細打量著他,忍不住長嘆一聲.她正要出手去點葉思任的穴道,忽然聽到艙外一片吶喊聲.她探頭到艙口一看,只見江面上有十幾艘大官船,正衝她的畫舫圍了過來.
葉思任還在埋頭睡著.修流聽到聲響,不再裝睡,忙仰坐起來,拉開窗簾,看到來的船隻上全是官兵.一艘官船上拋了一隻大鐵錨過來,將畫舫勾搭過去.隨即便有一位粗壯的軍官跳過船來,大聲嚷道:"哪裡來的強徒,敢在我松江府地面上撒野?快快給我滾出來!"
白日歌迎出艙去,笑盈盈地道:"原來是大軍爺來了.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儂家的船上哪來的什麼強徒?"那軍官打量了她一下,口氣略為放鬆,道:"方才有人到我們衛所報說,有一個強徒在明目張膽地鬧搶了漁市後,躲到你的船上來了.本官例行公務,要進你的船艙去搜查一下."
這時葉思任醒轉過來,聽到吵嚷聲,便步出艙外,揉揉眼道:"這不是謝僚兄嗎?今日怎麼有閒心來此喧譁?"
那軍官見了他,忙恭身笑道:"原來是葉掌櫃在這,我這幫手下人真是瞎了眼,聽信別人胡說,以為這船上藏著一個強徒."
葉思任笑道:"怕是那馮階去驚擾了謝兄吧?湯兄最近可好?"
那謝僚笑道:"咱們不提這事了,也是兄弟我貪了他幾個閒錢,想給手下弟兄發發利市.湯兄已經有個把月沒見面了,不知在哪邊發市.不知葉掌櫃今天肯不肯賞個臉,屈尊上我衛所裡去,好好喝上兩杯?"葉思任笑道:"今日謝兄公務在身,多有不便,還是改日請謝兄跟一眾弟兄們光臨寒舍,大家圍上幾桌,大大熱鬧一番,如何?"
謝僚聽了,眉開眼笑,便吆喝著眾官兵開船走了.修流在艙中看了,心想,這葉某人派頭還真不小,一句話便將來勢洶洶的官兵們給打發走了,看來定然也是個官家子弟.
葉思任進得艙來,跟白日歌道:"沒事了.這謝僚雖是粗人,卻講得義氣,以前在嘉定時與我有過交往.今日多謝白姑娘款待,葉某還有點俗事要上杭州去一趟,就此別過.不過,你下的麻藥的藥性也忒輕了."
白日歌笑道:"方才我根本就沒下藥.那還不玷汙了美酒與清羹."葉思任笑道:"況且,白姑娘似乎也捨不得將葉某宰了充雞肉賣!"
他看了眼修流,對他說道:"小兄弟,方才我裝醉時,看過你的'竹'劍了,原來那東瀛武士種田便是你所殺,我還為這件公案納悶了一段時間.你內力精湛,反應敏捷,將來武功修為不可估量.這位白斬雞白姑娘的手路縱然有不是之處,這次葉某便請你放過了她."
白日歌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葉先生,你要這毛小子放過我?他早已服用了我的'清心散',藥性還沒解開呢!"
修流與葉思任相視而笑了.葉思任道:"我第一眼見到這位小兄弟,便瞅出他剛逼出完體內之毒,因此在喝酒吃湯時,也便運起內力御毒,虧你整天做人肉賣,連江湖上的這些小門道都疏忽了."
白日歌道:"原來男人都是一樣的心眼."
86 白日歌
86 白 日 歌
他問修流道:"不知小兄弟的武功師承於誰?"修流道:"教授我內功心法的那個前輩,要我不要向人提及他的名號.恕我不能道出."
葉思任沉吟道:"既如此,便請小兄弟與我到船頭上,同我比劃三招,我便能窺出你的師承底細.據我所知,當今海內武功最著者,非'半死不活'於松巖與白石川莫屬.不知你是誰的門下."修流笑著不置可否.
葉思任道:"接下來能擔當得上授你內功者,只有'鰻鱺漁父'朱舜水先生了.朱先生獨來獨往,不收門徒,因此可能性也不大.另一個是燕山劉不取先生,但是我與他交過手,你現在的內力,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