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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頁

“親王殿下——”

“達芬奇先生——”

“請您一定要聽聽我們的訴求,殿下——”

“不要理會那些庸俗的商人!”

這一路走過去,就如同是在花車遊行一般,光是幾十個人同時爭著開口都讓人有些頭暈。

他終於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開始聽雙方的發言和辯論,期間一度又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老紳士們總是很在意行文的禮節,說話時也會刻意的停頓和鋪墊。

列奧納多都沒有注意到另一派人不耐煩的眼神,聽著聽著隱約感覺自己開始做夢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夥子先插了一句話,接著有人站了起來,然後場面就失去了控制——

兩撥人一開始是把聲音越抬越高,後來索性扯著嗓門在那裡高喊。

混亂中有人一抬手碰掉了誰的假髮,緊接著又有人把那頂假髮掄圓了胳膊扔了出去,大夥兒索性翻出坐席開始互相推搡,甚至有人開始試圖用厚厚的法典砸人。

這件事倒是非常的文藝復興——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古羅馬的元老院裡就發生過類似的鬥毆事情。

而且在五百年後,這依舊是某些議會的古老傳統。

達芬奇本來想在開會的途中打會兒瞌睡等結束,沒想到混亂中一頂帽子直接衝著他的臉砸了過來,直接歪扣在了他的頭上。

“你們冷靜一點——”他試圖勸架:“有事都坐下談!”

另一個老頭怒吼了一句髒話,直接把剛泡好的一壺茶扔了出去。

混亂中列奧納多下意識地開始找尼可羅,然後發現那個青年坐牆角在吃著罐頭,完全沒有摻和這件事的半點興趣。

……這大殿的牆壁上還鑲嵌著波提切利和自己的畫,真被一杯開水潑上去完全不好修復啊。

親王殿下有些頭疼地溜了出去,找了一把長號回來運足力氣吹了一聲。

那聲音就跟大象開始尖叫了一樣。

人們愣了兩秒,還保持著互相撕扯衣服的狀態。

達芬奇又吹了兩聲,徹底把他們給鎮住了。

“女王明天就要過問會議程序了,”他板著臉冷冰冰地開口,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而且你們的這副做派,也是在向我證明你們的衝動和無智——如果這就是你們想要的話。”

好些人立刻就慫了,把衣服頭髮撥弄幾下又灰溜溜的回了位置。

還有些老頭不情不願地又罵了幾句,免不了被另一撥人瞪視一番。

達芬奇現在瞌睡也醒了,隨手把長號掛到了旁邊,示意會議繼續召開。

中午恐怕沒空回去陪海蒂吃飯了。他有些悲哀的想著。

這幫笨蛋估計要一直開會到下午。

大概是剛才他們扯頭髮揪衣服的太激烈,眼下人們重新坐了回去,反而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角落裡的尼可羅抹了把嘴,終於放下了罐頭。

“嗝。”

亨利七世是個很奇妙的存在。

歐洲陷在風雲詭譎的派系鬥爭中,每個國家都如紡錘般攪上好些了冗長又古老的故事。

海蒂原先在前世裡所保留的那些認知,在現如今已經完全——完全不夠用了。

她如同一個初學者般透過各種機構瞭解著來自不同國家的多個情況,而且必須依靠自己來判斷哪些傳聞是真的。

亨利七世如今剛剛登基四年,同樣也是年輕又野心勃勃的君王——至少在歷史的後續評價裡是如此。

但現如今收集到的情報,都在指向同一件事情。

——他是如今最適合義大利的盟友,沒有之一。

海蒂在過聖母降臨節時給自己手下的情報機構改了一個名字,稱呼他們為‘神諭所’。

這個稱呼有些瀆神,畢竟真正領導和指示他們的是君主本身,而不是上帝。

但在另一方面,這也一如教廷和議院的關係。

顛倒也是一種好事情。

託洛倫佐的福,神諭所已經把諸多的關係網於十年前就灑到了海外的諸國,而且因為資金的不斷注入,讓訊息的反饋和溝通變得更加及時,也一度在諸多戰役上給予了他們足夠重要的情報。

也就在海蒂登基掌權後不久,神諭所就遞來了訊息,聲稱他們在法國遇到了英國的間諜。

——雖然間諜不會明晃晃地在頭上蓋個戳暴露自己,但同行總是對同行有最敏銳的嗅覺。

在之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