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額頭,讓自己糾結的事情還有很多。琴兒一直帶著八寶小心的呆在那座公主府中。這幾天朝廷上又有人蠢蠢欲動,無非是見她又入皇宮後,胡亂參奏。
八寶的身份,心梓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既然已經決定了留下,就不該再有顧及。
她站起身,輕輕的喊了一聲,很快便從房樑上翻下了一個黑影。
“怎麼樣?”她低聲問道,“他可是還要尋死?”
“已經不了。”閔子昭猶豫了一下道:“只是他……”
“他怎麼了?”心梓的聲音始終平淡。
“他說不願意投降,懇請您當他已經死了。”
“如此也好。”心梓低頭,看不清她的臉色,“放他離開吧,就說裴自如暴病身亡了。”
閔子昭皺了皺眉,“不怕放虎歸山?”
“他不會了,也許是寧願一輩子過的平平淡淡,離我遠遠的。”心梓苦笑著站起來,“每個和我接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以前是因為我沒本事,護不住他們。現在……同樣還是護不住。”
“子昭。”心梓抬起頭看著他,“如果有一天你也受不了了,就儘快離開吧,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閔子昭苦笑著搖了一下頭道:“我不會走,我答應過小韶,會永遠護你周全。”
她笑笑沒有說話,也許真的有那麼一天,局勢已經發展到任是誰都無法控制的地步。就如同現在,辰軒不說,可她已然知道朝堂之上潛在的風起雲湧。
當初有佘徵勳的北疆軍衝鋒陷陣,雖然順利的入主皖寧,可惜宗室貴族,諸多不服。糾結再三的不過是她的身份,辰軒的身份,還有她和辰軒的關係。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以明白辰軒的意思,之所以留下這個孩子,更多的是為了她能夠名正言順的居於宮中。只要她生下了他的長子,就任何人都沒有藉口阻攔他堂堂正正的娶她。
可惜了他的這一番苦心,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生下來的。況且就算是有了這個孩子,她的身份依然會是難上加難。
“子昭,我明天就想要知道朝堂上的大人們都是什麼態度,還有到底有誰暗地裡使絆子。”心梓抿了抿唇,“另外還有謝起,你設法通知他,要怎麼玩他隨便,玩掉了腦袋,我可是一點不管。”
“這一點倒是可以放心。”閔子昭提起謝起,忍不住就想發笑,“那小子別的不行,就會出餿主意。”
心梓想起今天上午偷偷的躲在書房後的屏風裡,偷窺辰軒召見謝起的情景,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這傢伙倒是當真有趣,而且還是膽大包天。她還很沒見過能把一向溫和的辰軒說的頭痛的。
更讓人鬱悶的是,辰軒問他當初問什麼跟他說自己是邱家的後人,他竟然一口咬定了是辰軒聽錯了,還跪地不起十分委婉的請辰軒還他個清白回來。
這下子辰軒是徹底無語了。她卻只想發笑,怪不得閔子昭說,影門的三個主事,一個奸詐,一個邋遢,一個乖僻,總之沒一個正常的。
辰軒無奈之餘還要想盡辦法遮掩這傢伙惹出來的禍事,會試非同兒戲,無數個人的眼睛盯著這邊,如今被他冒冒失失的搞出了一個偷樑換柱出來。
“行了,還有曲公公,幫我和他說一聲辛苦。”她衝著他點點頭。
“乾爹……”閔子昭張了張嘴,最後低聲道:“乾爹昨晚剛剛去世了。”提起這個,他的情緒略略有些低迷。
“乾爹說,欠故人的都已還清了,只希望您平平安安就好。”閔子昭沒有多說,乾爹當初曾經受過清河公主大恩,一直在宮中潛伏至今,倒也實屬不易。
“替我好好的處理一下後事吧。”心梓再次抬起頭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如今經歷過當年之事的人們,基本上都已經不在了。
一切已經過去了,當真是有如過眼雲煙,叫人難尋痕跡。
長谷太守周瑞在最近的軍報中很不幸暴病身亡,渾身潰爛,死狀甚慘,武帝大為感傷,下令以公侯禮厚葬。
隔了三天以後的殿試,本次會試的前三甲,榜首的相貌竟於已經死去的周瑞有個七七八八的相似。
一時之間,群臣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奈何這人的這副相貌偏偏引起了武帝的重視,不顧眾人的反對,欽點為狀元。一時之間,這位新進翰林院的謝大人,讓人更加覺得寒氣陣陣。
偏生有人當面取笑說謝大人這是借了死人的光,他也不生氣,反而笑得越發燦爛,燦爛的叫人心裡直起毛。過了沒幾天,那個當面取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