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有依依的村落,如果正值飯時,村裡的人家舉火做飯,就可以看見薄薄的青煙,直上雲端。登高望遠,視線沒有遮擋,一目千里,非一層船板可比,可以邊吃邊看風景,這種觀景的位置,奴才是一律沒份享用的。能在二樓紫檀桌上用飯的只有二位阿哥、至明喇嘛、楊天蘭、馬利埃五人而已,本應坐十來個人的桌子,只坐了五人而已,自然是極寬暢,空餘半壁桌面。戴鐸為大總管帶著四個僕從親自佈菜,在桌前侍候。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地位的人,都喜歡跟前有人侍候,如果是行動的時候,有人幫著扶著,這還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省力嘛!。但在吃飯的時候,地下還貼身站滿烏鴉鴉的一地的人,就不知道是處於何意了。作為觀者而言,人家看著你吃,看著你用。鼻子裡聞著你飯菜的香味,眼晴裡盯著你的筷子舉向哪一盤菜,喉頭隨著你的動作,發出咕咕的聲響,把口水在嘴裡不住的嚥著,心裡更是如貓抓一樣就是吃不著,坐著的你居心何忍。做為被觀者而言,人家目光如炬的看著你,你在人家的目光中僵硬的吃著,你就好受嗎?你吃的下去嗎?不知道這些打小就這樣的阿哥們怎麼樣,又怎麼想,她楊天蘭這樣是吃不正去的。
不知道吃飯的時候有人在旁侍候的起源,是不是因為古代的帝王家,錦衣玉食慣了,吃的多,不運動,怕長胖了,要減肥才讓人貼身盯著的。被人盯著,當然不自在,就吃不多了。帝王更是絕,連夾個菜都有人代勞,是不是因為怕自已夾的多了,才讓人代為服務的呢,純屬猜側,有待專家學者考證。
有某聖人云“食不言,寢不語”桌子上果然是靜靜無聲,高品質的安靜,除了偶而筷動之聲外,恐怕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得見。這種安靜也讓楊天蘭覺得不自在,她看看馬利埃,馬利埃也在東張西望,顯然也不太習慣,兩位阿哥,至明喇嘛顯然是習慣在眾人的目光下用飯的,他們默默的吃著,絕對的安靜無語。在店裡吃飯的時候,楊天蘭和夥計們不管大小都是坐在一起同桌而食的。沒有什麼老闆夥計的界線,經驗的分享,店裡事務通告,小會,建議,報告,都選擇在吃飯的時候,邊吃邊聊,又節省了時間,又拉近了距離,笑笑說說,不知道有多熱鬧。
第二天楊天蘭就找到了吃飯的好地方了,絕對不和這起阿哥他們坐一桌了。船工都是道地的巴山人,除了船老大外,他們大多都是二十上下的年青人,清代的河運,山巒重疊,江河縱橫,交通不便,貨物流通、客運往來,皆需木船。木船沒有動力裝置,雖然蒸氣機發明於一次工業革命時期,相當於我國宋朝時期,但可惜的是這項發明沒有在這時引入我國。水深的地方船工划船,水淺的地方只有船工下水拉縴帶動船支前行。做船工的人極苦,若不是窮的沒飯吃,是不會做跑船的。每個船工的肩上都有拉過纖繩的老繭,他們的臉清一色是古銅色的,伸出手來是裂著口子粗糙的不得了的象鋸子一樣的手。他們這樣長年在水裡浸著,難免都會有風溼一類的病痛,所以船工也是青春飯和模特一樣,黃金時間短暫,他們大多都很賣力,希望能纘上一點錢,老了能買一條小船,有一點小的營生,這可能就是他們最大的願望了。
小一點的船有幾個船工,大的有二三十個船工,以至更多。船老大又稱駕長;是一船之主,船行船停,闖灘鬥水,該快該慢,眾船工皆聽艄翁指揮。楊天蘭聽到有人叫一個船工為號子頭,便好奇的問何謂號子頭,船老大就笑了說等會就知道了。原來在明、清時期,是由專門人員擊鼓或是喊號子為號指揮船行,統一扳橈節奏。負責起號子的人,就稱為號子頭。
果然船行一個拐彎,號子頭,就唱起了號歌。
楊天蘭找了一個地方乾脆坐了下來,仔細聽著號歌,號歌唱起來,就如義大利男高音唱的歌劇一樣,有穿透雲間的效果。雖然話多用行話,聽不太懂,但調子好聽,很好聽,她覺得這才是真正的歌,勞動的歌,非流行歌曲,你儂我儂可以比的。雖然這些歌出自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社會底層的粗人口中,但他相反的有一種震動人心的作用,讓人聞之如全身受到了洗滌。
馬利埃也坐了過來一同欣賞。
但楊天蘭看到四阿哥對她盤腿席地而坐的樣子,有一點皺眉。
他怎麼這麼喜歡皺眉呢?
緊著眉就不怕少年有皺紋嗎?
從來沒看到他開懷的笑過,這樣沒有笑聲的人生,是一種什麼樣的人生啊!
四阿哥聽到了號歌並沒有覺得好聽,以他之尊貴當然不會有共鳴,他不會和粗鄙之人為伍,怕低了身份。他只是略在船板上轉了一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