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迴避海子,另一方面為他的《弒》劇搬上舞臺而努力。
這些讓海子高興不已,他暗暗告訴自己,勝利的曙光正將自己籠罩。。 最好的txt下載網
5 跋涉在太陽的路上(2)
可學校在最後決算時還是否定了《弒》劇搬上舞臺的設想,稍稍上檔次演這場詩劇也要花幾千元。在八十年代這是一筆不菲的數目。
當系裡徐副主任告訴這一結果時,海子從美妙的天堂墜入痛苦的深淵,便責問說:“你們當領導的怎麼能這樣?”
自然又是駱一禾、西川來勸慰自己痛苦的朋友。海子一言不發,一杯接一杯飲酒,直至大醉。
一禾與西川勸慰著他。
海子內心不甘,說:“我自己花一千元,非要將《弒》搬上舞臺!”
一禾勸他說:“你經濟不寬裕,別費那個錢,等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弒》劇自然有人會搬上舞臺。”
海子沒有做聲,內心確信了一禾的話。
一個星月交輝略帶寒意的夜裡,老木做東,與海子、駱一禾在三里屯喝酒談詩。
街燈醉醺醺的,有一種狂躁不安的感覺。他們談起一禾的長詩《大海》。海子評價說:“這首詩長風千里!”
老木高吟《大海》詩句:“不懼死亡者/必為生命所戰勝。”
他們討論著死,討論自殺的方式。
海子說:“自殺最好是臥軌,我發現鐵軌是天梯,可以載著你奔赴天堂!”
老木不贊成:“那過於簡潔、乾淨,沒有過程。死莫過於流浪而死,死得豐富。”
一禾平靜表白:“不如做個沉重的思想者,不知不覺無思無想死去。”
海子重重砸著酒瓶,深吸一口煙說:“死就是生!喝酒。”
隨後,海子又開始了《太陽?彌賽亞》的創作,著手動筆的日子是11月21日,他用詩歌的天梯搭載年輕的生命向太陽走去,但直到他撲進了太陽的心臟也未完成這部詩作。
同時,海子遭遇著他短暫人生中又一次難言的孤獨與痛苦的心境。
一禾與西川在這年相繼結婚,這讓海子的心緒很壞。他不止一次勸兩人不要結婚,自然是無效的。在參加完西川的婚宴回到昌平後,他失魂落魄地說:“都結婚了,就剩下我一人了,剩下我一人去孤獨,我害怕寂寞與孤獨啊!”
一次,翻閱四川詩人編寫的《非非年鑑》。看到了常中明一篇文章《向自己學習》。自從那次成都結識常中明以來,他內心一直記著這位正在奮鬥中的詩友,他饒有興趣地讀這篇文章。他萬沒想到,自己託獻誠心的朋友竟在這篇文章中批評自己,與那次在成都相見時的讚頌完全不同。
他寫道:“有一位尋根的詩友從外省來,帶來了很多這方面(宏大的史詩寫作)的訊息:假如你要寫詩,你就必須對這個民族負責,要緊緊抓住他的過去,你不能把詩寫得太短,因為現在是呼喚史詩的時代……在空乏、漫長的言辭後面,隱藏了一顆乏味和自囚的心靈。對舊事物的迷戀和復辟,對過往歲月的感傷,必然伴隨著對新事物和今天的反動。我們現在還能默默相對,各懷心思,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我的敵人。”
這種化友為敵的批評讓海子傷心透頂,他又跑到一禾那兒大哭一通。
幾天後,綿陽詩人雨田造訪海子,他同樣留著大鬍子,一副江湖詩人的感覺。海子熱情接待了他。晚上,忍不住拿出那本書,在雨田面前來回走動,以嬉皮士式的腔調罵常中明說:“他媽的,成都的常中明開始批判我了。”海子無法容忍自認為朋友的人對自己的批判,他為此懷恨在心,痛苦不已。
他用誇張的語調讀那篇文章,然後仰起頭來讀起普希金的詩句——
啊,繆斯,聽從上帝的旨意吧!
不要怕受辱,也不要祈求桂冠簪纓,
譭譽都一樣平心靜氣去領受,
也不和那些蠢人無謂地論爭。
雨田聽得很不自在。
寂寞窮困的海子甚至走進昌平一家飯館,對老闆說:“我給大家朗誦我的詩,你們能不能給我酒喝?”老闆打量著他說:“我可以給你酒喝,但別在這兒讀詩。”在座的人哈哈大笑,海子只得在笑聲中痛苦離開。
路上,碰上了騎著腳踏車的尚元。自從海子搬進法大新校區後,他們見面很少。
尚元問海子:“還練功嗎?“
“練,可沒長進,你功練得怎樣?”海子問。
尚元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