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路過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這是惟一的,最後的,抒情
這是惟一的,最後的,草原
我把石頭還給石頭
讓勝利給勝利
今夜青稞只屬於她自己
一切都在生長
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
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詩中,他拒絕用藝術手法,直抒胸臆,死死抓住“姐姐”不放,讓人感到那種逼近生命臨界點的痛楚思念。
海子到達薩迦時已是8月中下旬。他看到了藏族青年男女歌舞嬉戲的情景,受那種氛圍的感染,一向不善歌舞的海子也加入狂歡的人群扭動起來,內心湧起一種全新的愉悅之感,一如在額濟納與居民共舞。
他感嘆:西藏——遠方真的很好。而昌平——自己工作的地方,有著太多孤獨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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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跋涉在太陽的路上(1)
走遍印度和西藏
從那兒我長途跋涉 走遍印度和西藏
在雪山、亂石和獅子之間尋找
天空的女兒和詩
波斯高原也是我流放前故鄉的山顛
——引自《黎明之二》
北方,秋雨連綿。
白眗眗讀著海子在德令哈寫的《日記》一詩,無法剋制,淚水奔湧而出。她完全能體會海子內心的痛苦無助,那種直揪心靈的呼喚使得再大的理智也無法承受,她痛楚地說:“海子,真要感謝你的一往情深,可為什麼你不能早些出生讓我們相逢未嫁時呢?”
白眗眗發自內心的逼問讓海子內心一陣辛酸與幸福。他走上前去,展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她。她在他懷中流淚,欷保Ц刑盡�
這是他精神的引導者,讓他敬畏與愛戀的姐姐,他用那熾熱如火的真情沖垮了她理智的堤岸,灼熱了她女性的溫情。此刻,她沒有姐姐的成熟與穩健,而是一個徹底的女人,顯現出了堅強外表下羊羔一般溫順,忘情地接受著他的吻,嚶嚶有聲。
她抬起頭來,推著海子。
海子捨不得放開,緊緊地抱住。
“放開!”白眗眗發怒地命令。海子放開了雙手。
“海子,我得對你負責,你應該去找一個姑娘戀愛結婚。我從此會遠離你的,請你別再找我,別為我寫詩!”說完,她心一橫撐著傘走開了。
海子木然站在雨中,雨水澆溼了長長的頭髮。
“眗姐,眗姐!”海子在雨中揪心地喊。
白眗眗一轉身說:“回去寫你的《弒》吧,爭取先在學校裡搬上舞臺!”說完加快腳步。
眗姐是以特殊方式、特殊角色走入自己心靈的人,海子的內心裡不能沒有這個知音和精神的引導者。晚上,他徘徊在眗姐的窗下。
雨後的月亮清麗,照著溼潤的校園。整個樓層的燈陸續熄滅,惟有眗姐的燈光仍是亮的。他悽楚地來回走動,幾次想衝上去,可還是被理智剋制了。眗姐在幹什麼呢?在寫詩還是憂鬱難眠,熟悉的燈光啊能告訴我嗎?熟悉的身影出現了,那正是白眗眗,開啟窗戶長吁一聲,望著天空。他一陣激動,望著她。她就是視窗的明月。
她看到了他。
他在痴痴望著她。
她掉下了淚,做著手勢示意他回去。
她的男人出現了,看了下面一眼,狠狠地關上窗門。只聽見眗姐一聲尖叫,劃破寧靜的夜。樓層上的燈光依次亮起。
海子悻悻地離開。他知道眗姐手指受傷了,他最擔心是她的傷勢。
他責問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己是影響眗姐幸福的罪人啊!他捶著自己的頭顱逼問:“為什麼啊?”
他明白眗姐的痛苦,自己必須離開她,必須完全投身詩歌。
海子隨即又開始《弒》的創作,決定將之搬上學校舞臺。
近乎瘋狂的寫作。終於在9月22日完成了《弒》劇。撫摸著完整的詩稿,海子長吁了一口氣,這應該是較為滿意的作品,消耗了自己不少心血啊!著名詩人燎原評道:“《太陽?弒》顯示著海子在他成長曆程中一種斷裂性的跨越。他長久地將自己壓縮在少年天才的位置上,不肯向青年過渡。當寫作積壓到一個爆炸的臨界點時,他又直接越過青年期而跳入陰鷙宏富的壯年期,進入那種巨匠性的寫作,這種跨越,猶如銳利的鷹隼之於翅翼垂天的鯤鵬之變。”
與此同時,白眗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