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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作神氣地說:“說了怕你不相信,我功力大增,現在可用功力治病,也可以用功力去影響別人,給他製造幻覺。”

“太神了。”海子感喟。

“最近生活得怎樣?”尚元問。

“慘啊,暑假去了西藏,現在的錢都用來還債,口袋裡空空的,還沒吃飯呢?選四川還有個朋友在寫文章罵我。”海子說。

“你怎麼比我還慘!”尚元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五元錢,讓他去買吃的。海子用這五元錢吃了一頓飯。

寂寞無助的海子真不願再在昌平待下去。摯友老木建議他讓一禾幫忙在北京城找份工作,離朋友們近些。可八十年代要為人找份正式工作談何容易啊。

昌平的寂寞也就成了一把無形的刀劍,向海子脆弱的生命刺來,讓他只能在精神上去循著天梯踏歌,以期走入那有美麗音樂、美麗人生和壯麗生存的理想境界。

在生活方式上,西藏之行給了他極大的改變。他將那次風吹在臉上的破舊幡旗掛在牆上,認為這是神靈賜予的太陽,能給他創作的靈感。他注視著牆上的幡旗,腦中構思著恢弘的詩篇。似乎看到那幡旗正放射光芒,在光芒之中閃現著雄偉的宮殿,宮殿裡瀰漫著人類智慧之光,他和女友們正徜徉其間,人類在其間恪守禮義,和諧安詳。

他還將床拆掉,像藏民一樣直接睡在地上,接受地氣的孕育,並且讓室內保持著印度香味。有時寫作思路受阻,即使是寒冷冬天,也將雙腳插入冷水,以此刺激大腦。就這樣,為了能踏歌天梯,他不顧一切逼耗著大腦的能量,也不顧一切逼耗著身體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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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親人們啊,我的依戀(1)

今夜你的黑頭髮

是岩石上寂寞的黑夜

——引自《最後一夜和第一日的獻詩》

夜已很深,昌平沉入夢鄉。海子的房間透出一點燈光,在沉沉夜色中顯得微淡。

海子從夢中驚叫起來,他醒了,自己正趴在桌上,詩稿擺在面前。

他夢見自己接到查灣老家母親病危的急電。他哭了,迅速向查灣奔去,沒時間去招車子,只知道狂奔,奔倒在地,口吐鮮血……

他抹著自己的臉,想起“夢見親人病危或死去一次,親人就會增壽”的話,心中寬慰一些。他祝願母親健康長壽,心裡想著母親。他決定接母親來北京。

這年的年底,海子精心給母親安排路線,把她接到昌平。

他怕母親為自己的婚事擔心,怕她在北京過不開心,他特意找一位女詩友,讓他充當自己的女友。她感動於他的淳樸,答應了。

一到北京站,母親操採菊發現海子身邊有位漂亮姑娘,她悄問是不是女朋友,海子肯定了。操採菊由衷地高興,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下。這兩年來她總為兒子的婚事擔心,隱約知道兒子感情上的一些事,暗暗為他著急。

姑娘告訴說她在一家電視臺工作。更讓母親高興的是她是個勤快溫順的人,熱情地照料著遠道而來的母親。

海子也抽出時間,帶母親在北京城盡興逛著,嘗著北京的小吃。母親含辛茹苦將他拉扯成人,他想以各種方式盡些孝道,給母親以安慰。

但操採菊老人發現自己作為一位母親心是操不盡的。兒子有了女朋友,可他的人際交往讓她擔心。一次她與海子在操場散步,對面走來徐副主任。她估計是位領導,可仔細看看兒子,兒子清高無比,一聲招呼都沒有。倒是徐副主任,估計身邊的婦女是海子的母親,笑著主動問好,海子僅是淡淡“嗯”了一聲。他又大度地問:“這位是母親吧?”海子還是“嗯”著,由於不通安慶方言,徐副主任不能與海子母親交談,笑著說:“您在北京好好玩一玩!”母親喏喏地應著。

待徐副主任走遠,母親責怪兒子不能目無領導。海子回答說:“媽,這種領導胸無點墨,不值得尊敬。”母親不滿意兒子的回答,只是責怪勸說。

幾天的京城遊玩是新鮮的,母親要回去了,查灣還有許多農事讓她放心不下。海子依依不捨送母親上車,臨行前塞給母親三百元錢,母親執意不要,可兒子硬是塞給了她。母親只得收下,一路上心裡卻為這三百元難受,她知道兒子眼下買書、交友花銷很大。

母親去後不久,海子又收到了大弟曙明的信,訴說輟學後內心的失落與苦悶,仍想去復讀。海子立即回信,贊成他復讀。

隨後,他去了四川。這次,並不完全是與詩友們論詩,更主要是看看與自己失之交臂差點成終身伴侶的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