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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子,也講過有氣無力的課,這算不了什麼。人

生的面相很多,計較和得失不在這幾日的硬撐上。做學生的,如果請三五天假,也

不會留級也不會跳級的,好不好?”

不肯的,做老師的責任心重,做學生的更不肯請假,這麼一來,一堂又一堂課

也就過下來了。

就在這一天,今天,做老師的下課時,回掉了五個外校邀請的講演,斬釘截鐵

的說不再公開說話,忍心看見那一張張失望的臉在華岡的風雨裡消失。老師沒有反

悔了去追人家,臉上笑笑的,笑著笑著,突然又咳了一聲。她不去追什麼人,雖然

心裡有那麼一絲東西,輕輕的抽痛了一下,可是是割捨了。

講到整整一百場,大概是六月底,可以永遠停了,只要不再去看那一張張臉。

對於劇病還來上課的學生們,老師講了查理布朗的那個漫畫給他們聽。當然,也是

講給自己聽的。

“如果逃學一天,對整個的人生會有怎麼樣的影響呢?”

“沒有什麼影響。太陽明天一樣會升起,老師沒有消失,課桌仍然在同樣的地

方,學校小朋友的姓名也沒有改變,甚而,沒有人會注意到,原來你賴了一天的學

。”

那麼偶爾寫了一兩篇壞稿子,對整個的人生又會有什麼影響呢?

“是聰明人,就不寫啦,養好精神捲土重來嘛!真笨!”是哪個讀者在大喊?

寫不寫可由不得我,請你去問皇冠的劉淑華。

淑華被冤了一個枉,急得眼淚也要滴下來了,哇哇大叫∶“你去問平先生,我

可沒有迫壞稿!”

平先生,一口賴掉,說∶“我還是去年聖誕節見的三毛呢,關我什麼事?”

問來問去,找上了阿寶。陳朝寶更是一頭霧水∶“奇怪。三毛難道不知道,查

理布朗不是我畫的,去問何瑞元不好?”

老何說∶“真是莫━━名━━其━━妙,三毛見的山不是這個山,我跟那個畫

查理的傢伙又扯得上什麼關係,不曉事的━━”好,只有去找查理布朗了,他慢吞

吞的說∶“對呀!是我說的�偶爾逃學一天,對整個的人生,不會有任何影響。我

可沒說一個字三毛的稿子呀!”

還 給 誰

一九七一年的夏天,我在美國伊利諾州立大學。

不知是抵美的第幾個長日了,我由一個應徵事情的地方走回住處,那時候身上

只剩下一點點生活費,居留是大問題,找事沒有著落,前途的茫然將步子壓得很慢

,穿過校園時,頭是低著的。

遠遠的草坪邊半躺著一個金髮的青年,好似十分注意的在凝望著我,他看著我

,我也知道,沒有抬頭,他站起來了,仍在看我,他又蹲下去在草坪上拿了一樣什

麼東西,於是這個人向我走上來。

步子跨得那麼大,輕輕的吹著他的口哨,不成腔調又愉快的曲子。

不認識走過來的人,沒有停步。

一片影子擋住了去路,那個吹著口哨的青年,把右手舉得高高的,手上捏著一

枝碧綠的青草,正向我微笑。

“來!給你━━”他將小草當一樣珍寶似的遞上來。

我接住了,訝然的望著他,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微笑,就這個樣子,嗯!快樂些……”他輕輕的說。

說完拍拍我的面頰,將我的頭髮很親愛的弄弄亂,眼神送過來一絲溫柔的鼓勵

,又對我笑了笑。

然後,他雙手插灸口袋裡,悠悠閒閒的走了。

那是我到美國後第一次收到的禮物。

小草,保留了許多年,才找不到了。那個人,連名字都沒有法子知道,他的臉

在回憶中也模糊了,可是直到現在,沒有法子忘記他。

很多年過去了,常常覺得欠了這位陌生人一筆債,一筆可以歸還的債∶將信心

和快樂傳遞給另外一些人類。將這份感激的心,化做一聲道謝,一句輕微的讚美,

一個笑容,一種鼓勵的眼神……送給似曾相識的面容,那些在生命中擦肩而過的人

我喜愛生命,十分熱愛它,只要生活中一些小事使我愉快,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