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權宜共躺一張床的,但他卻從沒這樣理直氣壯地說這種話呢。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莫不是給了當家主母的信物,今晚便是洞房花燭?
陳秋娘想了想,便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張賜若想要她做他的女人,機會多得很。他卻一直珍惜她,便是要給她名分。而今,雖是給了信物,但到底沒有媒妁之言,沒有婚禮,他便斷然不會這般對待她的。況且,她現在是身體不好,張賜必然不會動了別的心思。
但即便如此,他能說出這種話,表明今晚肯定是睡不了一個好覺。當然,她就更沒有時間去思考那玉佩的事了。
她需要一個獨自待著的時刻,所以,她立馬反對:“你睡外屋,我自己睡便可。”
他抱著她,挑了珠簾,已入了裡屋,斜睨了她一眼,說:“你是我妻了。”
“還沒媒妁之言。”她拿了這話反駁。
“有信物。”他說。
陳秋娘一驚,難道我高估這男人了?張賜瞧見他的驚訝,便是輕輕一笑,說:“好了,不逗你了。雖然我是時時刻刻都想要你做我的女人,但你還小,我們亦不曾有媒妁之言,我也不曾給你風風光光的婚禮。這種事便是萬萬不可做的。”
陳秋娘不好意思地垂了眸,他卻說:“但你今日這般,我實在不放心。再說了——”
他說到這裡,卻又頓住了。陳秋娘好奇,便是坐在床邊抬頭看站在咫尺的張賜,問:“怎了?”
“我,喜歡抱著你入睡。”他倒是說得不好意思了,一說完就看著旁邊的衣櫥。
陳秋娘也羞澀得很,便也不接話,兀自脫了鞋上床拉了帷幕,將他關在帷幕之外。他將要挑了帳子,陳秋娘卻是說:“我沒甚事,你在此,我倒是睡不好了。”大約是她這話說得在理。張賜也頗有感受,便不堅持,只放了手,說:“我便在這屋內的軟榻上休息即可。”
“北地寒氣重,怎能在此對付了,還是須去床榻好些。”陳秋娘拉了被子蓋上,隔了蚊帳對張賜說。
張賜卻是不依她,只說多鋪了幾層軟被不礙事的。陳秋娘也不反對,兩人就這般睡下。
北地的春夜格外安靜,不如南國的春夜,總是有蟲鳴鳥叫。陳秋娘躺在床上,聽著張賜勻稱的呼吸,淚無聲地從臉上滑下,滾入枕中。她向來不是脆弱的女子,但這一日窺伺了可能的命運,因有我牽掛的人,便有了害怕,再加上這塊玉佩的出現——
陳秋娘的手中還握著張賜給予的玉佩,與前世在酒窖裡瞧見的那塊一樣,只是少了一個她親自刻上去的“雲”字罷了。這難道不是在預示著什麼麼?
陳秋娘只覺得心神不寧,想要翻來覆去,卻又怕吵著了張賜,索性就直挺挺地躺著,眼淚無聲,輕輕撫著那觸手生涼的玉佩,撫摸那細如蚊足勾畫了了的小楷,那是張賜給予她的封號,給予她的肯定,給予她的最高承諾。
因心中有事,她便毫無睡意。她甚至多次想到可能會離開張賜,再也沒辦法到他身邊來,在一個沒有他的世界裡。她多次想到這事,卻也只是淺淺地想一下,就強迫自己不要想了。因只是淺淺地想一下,只要想到可能要離開他,她就難過得輕輕呼吸都疼痛得很。(未完待續。。)
第309章 禮物(二)
心中有事,毫無睡意,又怕吵著張賜,陳秋娘一直躺在床上,連翻身動作也是極其輕柔。期間,張賜有起身,躡手躡腳走到床邊,輕輕挑開簾子,溫暖的手輕輕覆上她的額頭,似似在擔心她生病,在確認她沒有生病之後,那一隻手便輕輕撫著她的臉。而後,陳秋娘感覺到他似乎彎腰下來,因為他乾淨的氣息流轉在周遭,那披拂的長髮紛紛垂落下來,髮梢拂過了他的臉。
陳秋娘閉著眼,想象一襲寬袍的張賜俯身下來,長髮未系,紛紛垂落,將彼此包圍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整顆心就抑制不住地怦怦亂跳,完全亂了節奏。好在她十分機智,在亂了呼吸的同時,“嚶嚀”一聲,略略挪了挪身子,仿若是因他的觸碰而在沉沉睡夢中產生的不適感。她用這舉動掩蓋了亂了的呼吸,張賜卻因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停止了動作,大約是怕吵醒了她。
陳秋娘側著身,面對著床裡面,竭力控制了呼吸與心跳。而張賜還在原地,且保持了同一個姿勢,因為她沒有聽到任何的響動,並且他的長髮還在她的臉龐。
過了好一會兒,張賜大約確認了陳秋娘並沒有被吵醒,才緩緩靠過來,在她的側臉上輕輕一吻,然後他又為她理了理被子,轉身離開。
陳秋娘依舊屏住呼吸,讓氣息慢慢勻稱,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