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卻更沒有睡意了。一方面是對張賜強烈的愛,另一方面是深重的擔憂。這樣的情緒讓她有近乎絕望的疼痛。一夜輾轉。在東方發白之際,她終於在內心的這種折騰中睡去,但卻也睡得不安穩,夢裡全是各種支離破碎的片段,有些是曾經經歷過的難過,有些是曾經經歷過的害怕,總之,她雖然睡去,但在夢裡依舊是各種折騰,最終在夢見自己在秦嶺山中大喊“張賜。張賜。張佑祺,張佑祺”,沒有人回答,只有她自己的回聲蕭瑟而荒涼。於是。她坐在石頭上傷心地哭起來。哭著哭著就看到自己穿的衣衫與鞋子。自己居然已經是江雲了。那麼,這意味著她與他不是隔著空間的距離,而是隔著一千多年的時間。是怎麼也無法跨越的溝壑。
此生,怕再也不能相見,甚至還不能有他的訊息。絕望像是食人藤蔓將她緊緊束縛、勒緊。陳秋娘發出如同受傷的猛獸的叫聲與哀鳴哭聲。
“雲兒,雲兒。”張賜著急地大喊,將她抱在懷裡使勁地搖,將她從夢魘裡解救出來。
陳秋娘雖然睜開了眼,也看到了張賜,明白剛才只是做夢,但那種難過與絕望那樣真實,她完全沒有辦法立刻從裡面走出來,便是呆呆地瞧著張賜的臉,眼淚簌簌滾落。
“做噩夢了?”張賜拿了手帕替她擦眼淚,很溫柔地問。
他的語氣那樣溫和,以為再也見不到的英俊面容也近在眼前,他好聞的氣息還在周遭流轉。這一切與夢裡的一切相比,是多麼幸福的存在啊。陳秋娘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管不顧地將張賜緊緊摟住,說:“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