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及後背上的中、英、阿文“人民中國新華社”字樣。侯賽因·馬恨說“唐才是徹頭徹尾的外國記者,紅衣服也很漂亮。”

一點半,我們奉命離開Amara返回。三點半途經庫特停車參觀一家被燒燬的建築物。門口一巨幅薩達姆像,雙手平端一個大簸箕,高達五六米,居然完好。一位一瘸一拐頭纏阿拉伯頭巾的老頭兒,拄著柺杖領我們進去拍照,老頭手腳亂抖,義憤填膺。

再往前是庫特的商業街,許多士兵正在喝加香料的土耳其咖啡,旁邊居然還有烤羊肉串的,腥羶之氣刺鼻,這在巴格達是看不到的。滿街都是兵,可陪同的新聞官只讓我們拍對面被燒燬的超級市場,但我和侯賽因·馬恨對此不感興趣。我們的陪同阿卜杜拉買了一大塑膠袋食品帶上車,顯然這裡的食品比巴格達充分。

阿卜杜拉示意開車,向左伸出的大毛手勾住司機的椅背,左腕上一塊金光閃閃的大金錶豁然在我眼前,上面印著:“CNN International”。我故作崇拜地問:“阿卜杜拉你陪過CNN?”他吐了口煙:“當然。皮特·阿內特。”他左腕動了動:“在中國也能看到CNN嗎?”

沿6號公路返回巴格達,路旁仍是裝甲兵陣地,大約每一公里就有一輛裝甲車在路旁警戒。士兵們們夕陽中升火做飯,炊煙裊裊,令我產生一種“斷腸人在天涯”的思鄉惘悵。

二十九、去北部——庫爾德難民逃難記

4月1日,凌晨四點,巴格達首席老朱把我叫醒,由於沒電,我們摸黑用涼水擦了一下臉,然後扛起鐵鍬去拉屎。由於水電無保障,樓內的沖水馬桶根本沒法用。夜漆黑如墨,我們打著手電仔細挑選地面,因為附近已被我們“拉遍”。

五點整,我們趕到拉希德飯店。記者們正在樓下靜立,等候伊拉克新聞部官員到來。除約旦記者自己開一輛“尼桑巡邏兵”外,所有西方記者俱財大氣粗,掏出整打的美元,僱伊拉克新聞部的汽車。戰時伊拉克規定,所有外國記者外出,必須乘新聞部的車,不許隨便自己僱車,連牛得不行的CNN也得服從。我們受到優待,獲准開自己的賓士260,但必須讓一個“新聞官員”全陪,服從他的一切命令。今天分給我們的“全陪”是穆罕默德,上週他曾陪我拍過挨炸的兒童奶粉廠。穆罕默德檢查了我們後備箱裡的150升備用汽油。

直耗到六點鐘,我們才接到出發的命令。所有汽車全編了號,必須依次行駛,不得超越。約旦記者被編在我們前面,大鬍子攝影記者朝我揮了一下特大號菸斗:“但願跟上別出事。”我朝他回敬了一句剛學的法語:“Bon Voyage(一路平安)。”

由於通往基爾庫克的2號公路正在運兵,我們不得不向右繞另一條路。

駛過小扎卜河大橋,左側叢林中有幾十輛燒燬的IFA牌軍用卡車。路邊開始出現燒燬的建築物。持AK—M 衝鋒槍的愛國民防團站在路中央不停地檢查我們的證件。

天氣仍很陰晦,象雨後的湘西張家界,霧氣昭昭,令人懷舊、憂怨、傷感。公路兩側被火燒燬的IFA軍車連綿不斷。公路沿線的制高點都築有碉堡,上插紅、綠、白、黑四色伊拉克國旗。向陽的山坡上架滿了雙人帳篷和班用帳篷,窪地中有T—62坦克和法制GCT120毫米自行加榴炮。路邊所有的薩達姆畫像全被毀壞,上面佈滿AK式步槍7·62毫米的彈洞。槍炮聲不絕於耳,我們的車隊在軍車中蜿蜒穿行。

中午時分,跟在我們後面的皇冠車直閃大燈,示意停車。原來我們瀟灑的大賓士右後輪被彈片扎穿了,正“吃吃”地跑氣。趁老朱換備用車胎之機,我又給我們的“大奔”加了60升油。

經過六個多小時的飛馳,我們抵達巴格達以北400公里的庫爾德自治區首府埃爾比勒。這裡是前天剛收復的。街頭不時可見被擊斃的庫爾德人屍體。由於天氣轉暖,有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招得成團的蒼蠅亂舞,絳紫色的汙血在柏油路上龜裂,臭氣沖天。

一向是伊拉克騷亂根源的庫爾德問題再次引起了國際關注。很多中東問題專家認為,庫爾德問題不但關係到薩達姆政權存亡,而且正在成為關係到伊土、兩伊和敘伊關係的地區性棘手難題。

庫爾德人是生活在西南亞庫爾德斯坦地區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庫爾德斯坦地區包括土耳其東南部、伊拉克東北部、敘利亞東北部、伊朗西部和蘇聯的亞美尼亞。庫爾德語屬印歐語系伊朗語族。絕大多數庫爾德人是伊斯蘭教遜尼派教徒。

庫爾德人在歷史上主要以遊牧為生,受居住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