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嚴無咎沒有告訴陶雲出,他覺得陶雲出精神狀態並不穩定,如果告訴了他,很可能使他的精神壓力進一步加深。陶雲出看起來非常鎮定,似乎也對極端環境中求生一事非常熟悉,但嚴無咎還是感覺到他內心不知名的恐懼,最近幾天在睡袋裡睡覺時,不論多麼疲憊,陶雲出都要親吻和撫摸,口口,好像證明他的存在一樣。只有關於陶雲出的一切細節可以回憶,他臉上的每一根毫毛,嚴無咎都能在心底清晰地描繪出來。嚴無咎覺得陶雲出的這種不安在來到科考站之後並沒有緩解。陶雲出好像不能忍受嚴無咎哪怕一秒鐘離開他的視線,直到剛才嚴無咎去浴室那兒排隊洗澡。浴室只有兩間,他們都在排隊洗澡。嚴無咎先洗澡,陶雲出就排在他後邊。陶雲出進浴室時,對出來的嚴無咎說:“在房間等我。”嚴無咎預感陶雲出想做什麼,事先做了清洗。果然,陶雲出一進房間,就把門反鎖了。長髮仍溼漉漉的,嚴無咎用毛巾幫他擦拭。毛巾只有一條,在兩人都洗澡後已經不幹了,用來擦頭髮也只能稍微吸一點水。陶雲出說:“明天幫我把頭髮剪了。”嚴無咎沒說話。物資會越來越缺乏,遲早有一天,洗髮水會沒有,熱水都會變得奢侈,剪頭髮是理智的選擇。情感上嚴無咎不知有多抗拒這麼做。“日子好過了以後,再留給你看。”陶雲出說。頭髮怎麼也不幹,嚴無咎在認真幫陶雲出擦頭髮時,陶雲出轉身摟住了他的腰,把他放倒在床上。陶雲出看著嚴無咎的眼睛,眼中的熾熱快燃燒了他。“雲出……”“噓。”陶雲出低頭吻他。也許是幾天沒有進入,嚴無咎接受時有些吃力,陶雲出注意到了,緩緩抽出來,又送入大量潤滑劑,仔細地擴張。過度的刺激讓嚴無咎無力地趴在床上,陶雲出挺身從背後貫穿,扶住他的腰抽插著。“叫出來。”陶雲出俯身,在嚴無咎耳邊說。嚴無咎喘息著,強忍著呻吟,這裡沒有隔音。嚴無咎搖搖頭。陶雲出在他身體深處釋放,從後面緊緊貼住他,把身體的重量都交給了他。過了會兒,陶雲出從背後離開。嚴無咎轉身過去,卻看見他正用潤滑劑在擴張自己的後穴。半乾的黑髮披散在白皙的身體兩側,敞開的修長結實的雙腿,微張的後穴正容納著他自己的手指。嚴無咎拿過潤滑液,塗在自己立刻昂揚起來的器官上。陶雲出移開他的手指,握住嚴無咎的器 官,往微開的那兒送去。嚴無咎緩緩進入。從未有人探索過的禁地緊縮著、排斥著他,可它的主人卻將雙腿張得更開,抱住他,迫不及待要他進入。嚴無咎覺得腦子快炸裂了。他覺得似乎夢想了千百次這個場景,都沒有現實勁爆。在船上做愛時,陶雲出又溫柔又體貼,遊刃有餘,但現在他的樣子就像沒有明天一樣,只是一晌貪歡。嚴無咎知道陶雲出心裡不安,他終於能自由進出陶雲出身體後,一刻不停地和他接吻,陶雲出抱著他的頭,撫摸著他的臉,眼中只有疼惜和不捨。“無咎,別離開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事畢,嚴無咎趴在陶雲出身上不願下來,陶雲出抱著他,溫柔地吻著他的臉。只記得陶雲出有什麼矣系?他不需要其他人了,哪怕這個世界是假的,他有一個真的陶雲出就夠了。 風雪持續了近二十四小時, 終於停了。雪剛停, 科考站裡就全員集合了一次,安排兩人一組輪番巡邏, 每組發了一支手槍。總共十四個人, 分七組, 每兩小時一次交接班。巡邏的時候兩人儘量不分開,確保有警報時至少有一個人能夠透過對講機把訊息傳出去。物資有限, 其他人維持最低的新陳代謝, 儘量不要有過多體力消耗,食物已經按最壞的打算, 以最少的量分配。如果到食物耗竭了, 必要時可以去捕獵。水源是使用電能化雪而成, 暫時還是充足的。發電站是科考站的核心,紅旗站的特殊之處在於它不使用常規的柴油機發電站,而是完全使用太陽能和風能結合的發電站,而整個南極大陸只有三個這樣的科考站, 其中僅有紅旗站在海嘯淹沒的範圍外。哪怕是南極大陸規模最大的科考站美洲麥倫站, 它的發電機組完全是柴油機, 而柴油機組對柴油補給的依賴在這種環境下是致命的。如果不確定補給什麼時候能來,所有幸存的以柴油發電機組為核心的科考站都會坐不住的,搶佔紅旗科考站的意義就遠不僅僅是獲取一些物資那麼簡單了。集會中科考隊長——也就是那天對陶雲出一行開槍的中年男子謝宏天——對所有人闡明瞭上述觀點。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紅旗科考站都是一塊肥肉,也許紅旗科考站是現代生活方式的最後據點,因為一旦沒有電, 就等於脫離了現代,對南極大陸的這些外來者而言,也就等於脫離了生存希望。他們的武器太少,如果大型科考站離開據點來攻佔,紅旗科考站根本守不住,除非能夠聯絡上高點的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