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集裝箱建築失守,裡邊的人全死了,並且裡邊的物資也全被帶走。倖存的科學家們推測打劫者是附近其餘國家夏季科考站的人,並推測外界可能發生了什麼大事件,使得這些人認為補給會中斷,而想過來搶劫物資乃至佔據他們這個可以過冬的科考站。今天聽說陶雲出他們見到的海嘯以及從id上知道的訊息,科學家們才發現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多了。小行星對星球造成的打擊,目前看來雖然不是全球性的,但至少中州以及周圍的亞洲國家基本上是在劫難逃,不會有人再有閒暇顧及中州在南極的科考站,也不會再有提供給他們的補給和營救,反而可能因為物資和裝置招來其餘國家倖存者的覬覦。昨晚的那些歐美人,很可能知道外界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了,他們可能是從倖存的id網路或別的途徑得到了消。唯一可能的是,他們國家也無暇救援及補給,夏季科考站的物資和裝置都有限,不能越冬,他們已經打算從周圍的科考站入手,爭奪生存條件。中州紅旗科考站被選為目標,第一應該是因為這是為數不多的可越冬科考站,並且是極罕見的以太陽能加風能發電機組為核心的科考站;第二應該是因為他們認為中州已經是一片焦土,就算他們全死了,事後也沒人找他們算賬。紅旗科考站下一次補給時間是入冬之前,那個時候本來有一半的人要撤離紅旗科考站,只留一半人員在此過冬。但目前已經減員半數以上,就算加上陶雲出他們四個人,以最低量供應生活物資,勉強可以維持到冬季結束。也就是說,科考站還可以撐八個月時間,但是在入冬之前,隨時可能有人過來搶奪這個科考站,他們配備的武器並不強大,只是一些槍支罷了。暴風雪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暴風雪反而讓人覺得安心下來,至少這種天氣情況下,襲擊者們不會出現。“白露他們遇到這麼大的雪要怎麼辦?”金晶擔心起另外兩名倖存者。“他們不一定到這個科考站求助。”陶雲出開口道。離他們船隻最近的還有一個應該不會被淹沒的科考站,但那個科考站並不是中州的,而是日噬國的。從郵輪停靠點步行去那個科考站,只需要二十幾個小時。陶雲出之所以沒有選擇那個科考站,是覺得語言不通的情況下,他們很可能不會被收留。但是白露不一樣,陶雲出曾經見到她和楊川在郵輪的餐廳中和日噬國的人用日噬語流利交談,他一度以為他們是日噬國人。在id已經不能聯網識別身份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偽裝成日噬國人,到那個科考站求助,而當時她要回到郵輪處,陶雲出也沒有說破這一點,他覺得她回到郵輪後找到她想要的東西,看到地圖之後,應該會選擇那個科考站。風雪中應該不會有襲擊,這個想法讓大家暫時鬆懈下來。都是接近24小時沒有休息,所有人都想早些休息。死難者的遺體已經被清出了集裝箱,陶雲出等四人得到了兩個房間,兩人一間。科考站的外形雖然是集裝箱式的,但是有獨立發電機,還有熱水可以洗澡,有空調。雖然內部條件比不上豪華郵輪,對經歷了幾天極地帳篷之旅的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堂了。只憑這種溫暖,都讓絕望的倖存者們覺得還可以活下去了。嚴無咎洗過澡躺在床上,集裝箱的窗戶在很高的地方,只開了一個小小的口,而且是不能開啟的。嚴無咎從床上看見窗外密佈的陰雲,忽然覺得如果全世界都在塵埃籠罩之下的話,可能只有南極或大雪山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才有辦法生存下去。非極端環境缺乏準備,在災難來臨時反而沒辦法應付。嚴無咎覺得事情來得蹊蹺。為什麼他現在完全不能回想起家裡人、朋友們以及店員們的臉和名字?在災難發生後,他的回憶好像一本刻板的書,再也沒辦法對應起人名和相貌,他甚至想不起他父母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