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
旁邊李實道:“阿昊你聽你姐的,在家裡把靈堂搭起來,我跟你姐一道過去,不會叫她吃了虧。”
薛青昊點點頭,低聲道:“有勞李大哥。”
衙役們吆三喝四地催著院子裡一眾人出門,嚴清怡木木地跟在後面,經過二姨母身旁時,瞧見她神情呆滯兩眼一片茫然,不知道在看什麼。
嚴清怡冷聲道:“二姨母,你高興了沒有?”
二姨母呆呆地說:“三妹,不管我的事,跟我沒關係。”
“二姐,晚上我會去找你,”嚴清怡盯著她,冷笑道,“像小時候一樣,還跟你睡一張床,好不好?”
“不要!”二姨母尖叫一聲。
旁邊衙役推她一下,沒好氣地說:“走,趕緊走,別磨蹭。”
衚衕裡擠著許多鄰居在看熱鬧,其中隔壁那位老嫗。
老嫗瞧見嚴清怡,“吧嗒吧嗒”嘴,“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一早就說這房子風水不吉利,硬是不信,這下又死了人,我看吶,以後再也賣不出去了,白送都沒人要。”
嚴清怡沉著臉只做沒聽見。
從東昌府回來的途中,她曾經問薛氏,要不要到別處躲避些時日。
薛氏不肯,一來她們沒有路引,只能在濟南府打轉轉,如果辦路引得去求官府;二來,住店不方便不說,還花費銀子;最重要的是,薛氏說她在別人家裡住夠了,住在哪裡都不如自己家自在。
嚴清怡深有同感,外面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家的狗窩舒服,再者,他們能躲出去十天半個月,難道還能躲一輩子?
也是她高估了二姨母,她以為從東昌府回來了,就等於徹底表明了薛氏的態度,二姨母總得慎重思量番,誰成想,二姨母竟然不辭辛苦地追過來拿人,而且還帶著那個傻子過來。
想到傻子,嚴清怡猛地抬頭,低聲問李實,“那個傻子呢?”
自從那次李實擄過嚴清怡後,嚴清怡從未主動開口跟他說過話,即便面對面見了,她也只當作眼前沒這個人。
嚴清怡突然開口,還真讓李實意想不到。
他愣了下,才回答:“你剛才把他胳膊砍出兩道血口子,他嚇得哇哇哭,有兩人把他帶走了……我聽說那兩人是傻子的護衛,想必他們為了討好傻子,所以挑唆著跟了來。孃的,腦子不清楚就該好好關在家裡,非得放出來惹事。”
嚴清怡想起傻子看到血腥時那高興的樣子,又想起他抬腳毫不留情地踢薛氏的頭,像是驗證她是否真的死了似的。
如果只是呆傻,出來也就出來,那他明明是個嗜血的武瘋子。
朱貴不就是仗著有幾個臭錢,才任由傻兒子胡作非為,而二姨母不也是仗著有錢,才肆意欺負薛氏?
李實見嚴清怡再沒作聲,也悻悻地轉過頭,因見路上行人頻頻朝這邊看,忽地扯開嗓子嚷道:“老少爺們,這是東昌府蔡家,做生意賠了本,把主意打到自己親妹子頭上,活活地把她親妹子逼得撞了牆。咱們濟南府的人就這麼被欺負?他家在濟南府也有鋪子,東大街上的生藥鋪子就是他家的,是爺們就去把他家鋪子砸了,把他們攆出濟南府!”
這一嚷嚷,儘管沒人真的去砸鋪子,卻是吸引了更多目光。
二姨母氣得眼皮子直跳,嫁到蔡家二十年,她自然知道生意只能唱火,不能唱衰,要四處宣揚自己家鋪子盈利掙錢,別人才能放心把貨押上去。李實這幾嗓子喊下來,那些供貨的客商豈不都吵嚷著來要銀子,就算手裡不缺銀子,也架不住別人一股腦都來要。
一路往府衙走,李實嚷嚷了一路,前來辦差的衙役都認識他是李豐顯的兒子,並沒有阻攔他。
及至府衙,衙役將眾人盡數帶到大堂,對牢幾個小廝膝頭就踢過去,“跪下!”
一行人盡都老老實實地跪好了。
衙役們分兩邊站好,唱一聲,“威——武——”,接著一個穿青色繡白鷳補子官服的中年男子邁著方步緩緩走到案桌後。
這便是濟南府知府張培源,也即是林栝的表姨夫。
嚴清怡偷偷瞧了眼,這人面方口闊,濃眉高鼻,看相貌應該是個鐵面無私之人。
張培源在椅子上坐定,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喝道:“堂下所跪何人,為何毆鬥致人性命?”
頭前的衙役躬身道:“啟稟大人,小的聽聞有人報告鬥毆,立刻召集人趕過去,去的時候已經有一婦人斃命,那位姑娘拿著菜刀將另一人砍傷,其餘眾人混戰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