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很正常,各走各的路。相反,這麼一統一,倒引來側目了。
北京市的“面的”是為一景。“面的”這種交通工具,還真符合國情,便宜、適用,收
入好一些的老百姓承受得起。但是,兩年前就開始有人臭“面的”了。每每打“面的”,就
有“面的”司機發牢騷,並且舉例說,夏利也就三個缸,不過如此而已。“面的”司機的心
態當然不大對頭,他們老想抓夏利臭它一臭。但是,如果沒有人這麼臭“面的”,“面的”
司機大約是不會這麼與夏利過不去的。但有關這些,還都不使我感到驚訝,令我感到驚訝的
是,居然有高階一些的人士稱,“面的”這種交通工具,檔次太低,影響北京市容。而北
京,又是中國的首都,是國際大都市,是中國的視窗。因此,提議滅掉“面的”,改而上檔
次高一些的車子。
如果說,以安全性或者其它技術指標為由淘汰面的,那就沒什麼話好說。但以影響市容
為由,確實裡面有心態問題。這裡,我要提一個問題,我們是為自己生活還是為西方人生
活?以我們現在的經濟實力,坐面的當然坐得很好,老百姓喜歡坐這種便宜實在的交通工
具。我們搭乘交通工具的目的,也是從復興門到三元橋或者別的什麼地方,而不是擺譜。它
影響了什麼呢?在德國,出租都是賓士,難道我們都上賓士就為國爭光嗎?其實,作為公正
的西方人來說,窮而奢華才是讓人不能按受的。面的已經實在地體現北京人生活的進步了,
並沒有那些神經過敏的人說的那樣,果真是影響了北京的市容。最關鍵的是,我們是活給別
人看,還是活得自己感覺自在和方便。話再說回來,西方人來了中國,大約也並非專門來考
察你坐什麼車的,在王府井、建國門這些地方,西方人也騎著在天橋舊腳踏車市場買來的破
腳踏車,這很正常。
對西方太神經過敏,在今後的現代化程序中,這一點確實應該調整。關於愛國,用不著
天天掛在嘴上。據說國奧隊在兵敗大馬之前,主教練居然叫隊員會前會後起立唱國歌,結果
最後還是輸了球。如果贏了,自然會少不了透過媒體爆炒一通如何進行愛國主義教育這一
章。
但事實上,足球不是唱國歌就可以打敗對方的。得有實力,還得排兵佈陣得當。把事事
與愛國連在一起,弄得神經緊張,這顯然過了。而最叫人啼笑皆非的是,是與格雷米奧的一
場球,這場足球由一位中國裁判吹哨,據說是愛國主義使然,以至出現偏袒,結果叫人家涮
了一通,而且以後帶隊到中國比賽,他們要自己帶裁判來。這種惡劣影響,我以為已經超出
足球本身了,因為外國球隊有了中國人不講原則這種印象,以為中國各界人士均是如此。對
些,足協的某些官員居然還說,他們在日本就不敢這麼說。這讓人感覺遠不是那麼回事。如
果從商業目的去考慮,偏袒是想贏球,為了門票收入倒還解釋得通的。
有一種奇怪的心態在我們中間漫延。
一次坐公共汽車,有兩個年輕人打架,一位十分可愛的北京老人扯住並教訓他們,指出
打架這種不文明的行為是錯誤的。他說,你們怎麼可以打架?這很不文明,你們要記住你們
是首都人啊。我想這種語境在北京的其它很多方面我們都能聽見到。推出一個公式是:你是
首都人。所以你應該講文明。你應該為首都文明起來。在很多電視畫面上,也見得到這種情
景。然而,引伸一下,如果不是在首都呢?人是不是可以不講文明?當然不是。這裡面就有
一種心態,我們一些人講文明,不是為了自己生活在美麗和秩序中,而是為了類似於首都、
視窗之類的環境,這起碼不是文明的根本所在。比如說我們在別的地方,甚至在非洲荒野,
難道就不要保持文明?在我們的心態中,的確有根多活給別人看的東西。
其實,我們的環境、服裝、生活方式、文明準則等等,首先一條,是我們自己的需要,
為了我們的衛生和舒適。比如餐館的衛生,商場的秩序,都應該是主觀為了生活的美好,給
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