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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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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芬克和往常一樣,一副無所不知的神情。我剛跨出房門,就在走廊裡碰見了他。我們互致早安時,突然聽到一聲教堂的鐘響。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這聲音,悠遠,但很清晰,從弗蘭特布西大街方向傳來。南方禮拜日那令人感動的懷舊情懷頓時湧上我的心頭。這有些出乎我的意外,因為在我印象中,猶太教堂是沒有鐘樓的。我閉上眼睛,停了一會兒,聽那鐘聲慢慢消逝,腦子裡出現了潮汐鎮那磚木結構的可愛的天主教堂,孩子們腿上裝飾著花紋,手裡拿著希伯來歷史書和問答式的猶太教義,虔誠地來到長老會教堂演出。我睜開眼睛時,莫里斯解釋說:“不,這不是猶太教堂,是德國新教教堂,就在教堂街和弗蘭特布西大街上。他們只在禮拜日敲鐘。有一次,他們做禮拜時,我正好路過那兒。他們一直在唱那首《基督愛我》的頌歌或這一類的東西。那些德國新教的女人很不錯,但大部分看起來都需要輸點血,變得肉感一點。”他淫猥地哼了一聲,“那墓地也很不錯。夏天那兒很涼快,有些放蕩的猶太青年晚上到那兒去尋歡作樂。”

“布魯克林好像什麼人都有,是嗎?”我問。

“對,什麼宗教信徒都有。猶太人,愛爾蘭人,義大利人,德國新教徒……什麼人都有。戰後還有很多黑人湧進這裡,威廉斯堡、布郎斯威克、貝德福德斯塔衛森特等等都來了很多。他媽的猿猴。我就這樣叫他們。夥計,我太恨他們了。猿猴!啊啊啊……”他咧開嘴,把牙齒儘可能地往外伸,扮了一個猴子的鬼臉。他這樣做的時候,樓上蘇菲的房間裡傳出漢德爾的《水的樂章》那莊嚴神聖的旋律,還隱約傳來內森的笑聲。

“我猜你已經見到了蘇菲和內森。”莫里斯說。

我說:“是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見過了。”

“你覺得內森這人怎麼樣?他沒有嚇壞你吧?”那雙無神的眼睛突然一亮,聲音一下子變得神秘起來,“知道我對他的評語嗎?他是假人,是那種活著的假人。”

“假人?”我說,“假人是什麼?”

“唔,我也說不清,就是猶太教……應該怎麼說呢?不是那種真的教徒,而是一種怪物,一種人造的怪物,就像弗蘭克斯坦,明白嗎?就是猶太教的教士們用粘土之類的東西做成的假人,但是你卻控制不了他。我的意思是說,有時候他像平常人一樣,沒什麼特別,但有時他就像他媽的怪物。這就是假人。這就是我對內森的評語。他的行為整個兒就是他媽的一個假人。”

我還是沒有完全搞懂。我要莫里斯再詳細闡述一下他的那套理論。

“唔,今天早上很早的時候,大概七點半或八點鐘,我想你還在睡覺,我看見蘇菲進了內森的房間。我的房間就在對面,所以看得很清楚。昨晚我聽見他們打架了,所以我知道內森不在。猜猜我看見什麼了?我看見蘇菲在哭,聲音很低,一直哭個不停。她進去時沒關門,直接就躺下了。你猜她躺哪兒了?床上?不,就躺在他媽的地板上。她穿著睡衣,像個嬰兒一樣蜷曲著身體。我看了她好一會兒,有十分鐘吧,也許有十五分鐘那麼久。我想她真是瘋了,就那樣睡在內森的房間裡。突然,我聽見街上有輛車開了過來,往窗外一看,是內森。他進來時你聽見了嗎?他弄出了很大的聲音,又是跺腳又是摔門,嘴裡還嘟嘟囔囔地說個不停。”

“不,我當時睡得正香。”我回答說,“能打擾我的聲音只出在這兒——火山口,就像你所說的,從頭頂上垂直傳下來的,房間裡其他地方的響動我聽不見。謝天謝地!”

“也許吧。內森上樓後徑直走到他的房間。他走進門,蘇菲縮成一團躺在那兒。他走到她身邊,站在那兒。她醒著。他說,……滾出去,你這婊子!……蘇菲一言不發,就躺在那兒哭。內森又說:……你給我從這兒滾出去,婊子,我馬上就要走了!……蘇菲還是一言不發,一個勁兒地哭啊哭。這時內森說:……我數到三,婊子。要是你還不從這兒消失,我就把你這騷貨踢個半死。……然後他開始數數。她仍然一動不動。於是他彎下身子,開始拚命打她。”

“她還是那樣躺著?”我打斷他。我真希望莫里斯沒有告訴我這些。我的胃一陣翻騰。儘管我從來沒有暴力傾向,但此時我差點就要衝上樓去,在《水的樂章》激昂歡快的旋律中,用椅子把他的腦漿打出來。“你是說那姑娘躺在那兒,他就那樣打了她?”

“對啊。他不停地打她,下手很重,不停地抽她耳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