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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屈生邊哼著歌邊擰開溶液的瓶蓋。

“你們叫什麼名字?你們真的是醫生嗎?”

屈生笑了一下說:“當然是真的啦。我們是鎮上最有名的獸醫。”

“獸醫!”那人猛然從椅子上蹦起來。

“是啊。”屈生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然後將剛吸滿的針筒拿近那人的手臂,“可是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保證……”

我這一輩子從沒有見到一個人逃得這麼快。我只看見椅子翻過去,接著一個巨大的身影踩著重重的腳步奪門而出。

他逃跑了,而且我打賭他永遠也不會回來……

我們和同行之間都有很深厚的情誼。當我正在工作的時候,他們時常會過來探望一下。我的特約醫師艾力生先生就常在我替小動物看病的時候將他的禿腦袋湊過來。

“有時候,我真的把你當成很有科學頭腦的小夥子,吉米,”他總是笑著說,“可是看看你的行頭……”

可笑的誤會(2)

我知道他是指我的工具太落伍了。何止是落伍,它們簡直舊得可以上博物館。他常抓著我的肩膀,用詫異的口吻說:“你就用這些玩意兒替馬開刀?……老天!”

我也這麼覺得。

艾力生醫師那魁梧的骨架也算得上是德祿鎮奇景之一了。他是蘇格蘭人,從小就酷愛運動,而且像約克郡所有的醫生一樣,他為人誠懇,做事熱心。他的愛好之一就是製造音響——每回到病人家出診時,他都是砰然推開門,然後大聲喊叫著。我的兩個孩子都是他接生的,後來每當孩子生病了我就請他來看看……

“有人在嗎?裡面是誰?管你是誰,出來讓我瞧瞧!”

他雖然會這麼吆喝,但你會發現請他來看病還是值得的。因為看起病來,他可是溫柔又體貼的。

艾力生醫師對我的工作情況瞭解很多,而我卻一直不瞭解除了我家裡的人之外,他是如何給別人治病的。有一回,我終於有幸目睹幕後的情形。

那天,一位農夫請我去看他的跛馬。當我駛抵農莊時,我看見了高先生那巨大的身影——只要他站在前面,你的視線就幾乎全部給遮住了。他正在和幾位工人替那家農戶蓋穀倉。

“哈利,怎麼啦?”他看見我時,用粗嘎的聲音說,“又來宰別人的牲口啦?”說完,他還發出一聲最典型的“咯咯”的笑聲。

我點點頭,並沒答腔——幸好平時我很少有機會看見高先生。這是我頭一次看見他工作,我猜想一定是勞工協會對他施加了些壓力。通常,他不是喝酒就是賭博或打架,而讓他的老婆做苦工養他。

我檢視了一下馬蹄,發現裡面化了膿。“它的蹄子裡腐爛了,”我對那農夫說,“要等外面的角質脫落後才好治療,我先留些洗泡的藥水給你好了。”

當我走回車子取藥水的時候,工人群中似乎起了騷動。我看見高先生坐在石塊上脫掉鞋子,很焦急地察看自己的腳。

一位工人對我喊道:“哈利先生,待會兒你直接回鎮上嗎?”

“是啊。”

“是不是可以載這小子一程——他踩到釘子了。你可以送他到醫生那兒吧?”

“當然。”我走上前去瞧了一眼。他的夥伴們好像樂得恨不得拍手叫好。

“老高,那位獸醫過來替你看傷了。”其中一位工人打趣地叫道,“他是專醫腳的,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傷。哈利先生,要不要我們替你拉住他?”

另一個工人捂著眼說:“哇,老高,你的傷口好可怕。農場上最多破傷風菌了,老天,你可能會死於破傷風呢!”

而那大塊頭一點也不開心。他愁眉苦臉地儘量想把腳抬高,以便能看到自己的傷勢,但那滾圓的大肚子卻使得他無法辦到。

我開啟車門,好讓兩名扶著他跳過來的夥伴能將他塞進車子裡。要想把這麼一位大塊頭塞進這麼小的車子裡,你就得掙扎一番才能成功。我們三個人連拉帶推才把那小子塞進座位裡。

一路上,他一直緊張地清喉嚨。

“哈利先生,”他說(這是我頭一次聽到他稱呼我“先生”),“農場上是不是真的有很多破傷風菌?”

“可以這麼說。”我回答。

他咽咽口水:“那麼……”他用一隻手摸摸腦門,“那麼……什麼樣的傷最容易感染破傷風菌?”

我實在想不出該仁慈些的理由:“被鏽鐵釘扎傷的深傷口最容易感染——尤其是在腳上。”

“噢……多殘酷啊!”他咕噥道。很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