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甜到心坎裡。
所以當眾人紛紛湊上來觀賞神秘禮物,想要猜測價格和贈送人時,都被蔣庭輝一一擋了回去。他生怕那些沾了汗的髒手會摸花了這支珍貴的手錶。
一大早起來,他先用細絨布將手錶擦得鋥亮,這才鄭重戴在腕上。洗手的時候又特意摘下去揣進口袋,等雙手恢復乾爽了,才重新戴好。
這是寶貝弟弟送的,他除了無條件喜歡之外,還有那麼一點小小的自豪——雖然別人都不知道。
…
走出醫院,蔣庭輝直接隨龍準上了他的車子,龍準的手下很懂規矩,知道不該聽的東西不聽,都自覺守在了車外。
蔣庭輝一坐定就陪著笑臉說道:“龍哥,我這個弟弟從小就被慣壞了,老覺得自己了不起,什麼都能幹,遇事衝動又不計後果。如今他跟著龍哥,還請幫忙多照顧照顧,我知道龍哥您對兄弟一向最仗義,分派事務也最公正,我不是和義的人,不敢多說什麼,只求別讓他去做些需要拼命的事就好。”
龍準瞪起灰色小眼珠深深打量了蔣庭輝半天,哈哈哈笑裡藏著刀:“唉,時代不同啦。原來我們做大哥的,是一手遮天的大家長,叫小弟往東小弟們不敢往西。可現在呢?政府講民主,社團也講民主,我們做老大的,無非就是個職位,只管帶著兄弟們一起闖蕩一起發財,更多的,想管也是力不從心嘍。
蔣庭輝明白老傢伙是故意推三阻四釣自己上鉤,於是低頭沉吟片刻,開門見山道:“龍哥是明白人,我不敢在您面前兜圈子。我就這一個弟弟,家裡老爸死得早,長兄如父,我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做兒子的再混賬,老爸也不能不管,所以弟弟再任性,當大哥也只能忍著,這就是命。”
龍準嘴唇抿成薄薄一片,法令紋刀刻一樣,眯起眼睛神色悠哉地等待著下文。
“我呢,只是個小角色,一沒靠山二沒本錢,這兩年Solas做得有了點起色,在三角街後段也算是數一數二熱鬧了。我老大古展胃口並不大,若是龍哥有興趣,我場子裡頭賣糖、散貨算您一份。”蔣庭輝雙手架在膝蓋上,低下頭謹慎說道。
“哼哼,我龍準在三角街上有自己的場子,想賺錢,還用不著別人讓給我。”龍準擺出副不屑一顧的神情,灰色眼珠閃著寒光,“庭輝你膽子也真夠大的,這種吃裡扒外的話若是傳進古展耳朵,我敢保明天一早,你就會從帆頭角地界上徹底消失。”
面對這一番半是提點半是威脅的話,蔣庭輝沉著應對,眼皮也不眨一下:“龍哥說笑了,大家都是小和興的兄弟,哪來什麼吃裡扒外?況且我從來都相信”他意味深長地一笑,“我相信龍哥不是那種搬弄是非的小人。出來混江湖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敵多堵牆,我蔣庭輝雖然一窮二白,只是個無名小卒,但以龍哥對兄弟一視同仁的態度,應該也會願意紆尊降貴交我這個朋友吧?”
“哦?”龍準暗藏玄機的臉孔上漸漸現出一絲笑容,越來越深,及至大笑起來,“哈哈哈,庭輝,我果然沒看錯,你和你弟弟,你們兄弟都是聰明人哈哈哈”
蔣庭輝早已摸透了龍準的心思,他所謂的賺錢算對方一份,不過是種說辭,真正的目的,是表達自己的誠意——對龍準來說,Solas不算什麼,可是對蔣庭輝來說,Solas的經營權就是他的全部。讓龍準從Solas分一杯羹,無異於從他身上直接割肉下來。
最初他與聞琛商量出的對策,是假意疏遠弟弟,讓龍準認為蔣亦傑失去利用價值而放手。可如今看來,這主意錯了,龍準是真相中弟弟了。雖然不知道蔣亦傑這次因為什麼受傷,但他知道一定和龍準有關。
既然龍準也有招攬自己的意圖,不如索性服個軟,主動送上門去。龍準認定了控制住弟弟就是控制住自己的命門,正好,就順水推舟,讓他更加堅定這個想法,故意被控制住,讓他放鬆警惕,自己好分出精力專門對付古展。
古展和龍準都不是好東西,給哪個當狗都沒有分別。既然有朝一日要除掉古展,那預先鋪鋪路也好。本來在出手除掉古展這件事上,他一直猶豫不決,這樣也好,藉著弟弟惹出來的由頭,就乾脆破釜沉舟吧。
古展必定要除,勝敗在此一舉!
…
龍準送來的賣命錢,蔣亦傑都交給了王大關,讓他找機會借給王大衛,作為電影處女作的部分啟動資金。雖然王大衛說話、辦事全不靠譜,可一旦他成了知名導演,對大哥未來的事業會有很大幫助,所以必須緊緊網路在身邊。
晚飯王大關很熱心地買來了叉燒豉油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