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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連王大關都察覺到了這話的殺傷力,為提防大哥大氣懵了甩蔣亦傑一巴掌,他趕忙跑過去張開手臂整個人護在蔣亦傑床前,滿臉的大義凜然。

龍準向來最善於抓住時機充當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阿杰沒事,庭輝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需要給他們屬於自己的空間嘛。我正要回去,不如一起?”

蔣庭輝定定望了弟弟幾秒鐘,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應道:“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同龍哥講。”

出門之前,蔣亦傑忽然叫住了大哥:“喂,蔣庭輝,現在幾點了?”

蔣庭輝遲疑了一下,伸展胳膊,將左手腕抬到眼前,右手很隨意地挑起一點袖口,細細看向腕上嶄新奪目的銀色手錶:“嗯四點十三分。”

“噢,知道了,走吧。”蔣亦傑冷淡地揮了揮手,翻身將臉藏到另一邊,閉上眼不再理人。

那一絲喜悅到底沒憋住,就算他把嘴角死死向下抿著,笑意依舊慢慢爬上了眼尾眉梢,暖洋洋的,得意非凡,害他不得不拉起被子偷偷遮住了臉。

真帥,只是抬起手看個表都那麼帥!

當然,還是自己的眼光好,大哥配上那隻表,叼拿媽,真是帥!

☆、第一份禮物

蔣庭輝兇也兇過了,罵也罵過了,對於這個弟弟,他是徹底沒了辦法,也沒了脾氣。

就像是生病生多了身體會有免疫力一樣,他對蔣亦傑也已經到了聽之任之的地步。該疼就疼,該護著就護著,至於臭小子愛怎麼鬧,隨他去吧。兩人年紀相差八歲,弟弟無論長到多大,在蔣庭輝眼裡都是那個光著屁股滿街跑的小肉球。和一個孩子計較,有什麼意思?

養個兒子也無非就是如此,像聞琛說的,小孩都是越管教就越叛逆,真把他推出去不聞不問了,說不定臭小子還會屁顛顛自己跑回來呢。

當然,說什麼不聞不問,蔣庭輝是鐵定做不到的。就好比今天吧,一聽說小妹撞車進了醫院,他腦子嗡一聲就點著了,完全沒辦法冷靜下來,雙腿不受控制就往外跑,要不是火女追著叫住了他,差點直接光腳跑上大街去。

臨出病房之前,聽見弟弟忽然沒頭沒腦叫住自己問時間,蔣庭輝當即猜到那小子一定又在搞什麼鬼。低頭看錶的功夫,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去,驚覺弟弟的神情有些奇怪,雖然故意裝得愛理不理,嘴角扁扁的,眉眼卻明顯是在偷笑。

他恍然大悟,原來傻弟弟是想看自己戴錶的樣子!

所以說小屁孩終究是小屁孩,個頭再高大,性子再犀利,終究也有幼稚的一面,內心會被好奇驅使著,做出一些蠢蠢的舉動。

其實早在收到表的那刻,蔣庭輝腦子一轉,已經猜到八九不離十了。他並不是個張揚的人,也並沒混到有資格大張旗鼓過生日的份上。往年也只是這幫兄弟坐在一起吃餐火鍋喝點啤酒,連禮物都免了。餘下能記住他生日的,還會有誰?

接著看看那張放在手錶盒子裡的卡片,蔣庭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測。上頭幾個狗爬一樣的字跡,除了不學無術的蔣亦傑,再沒別人。字如其人,那一筆一劃的,都生硬得不會打彎,力氣極大,卡紙幾乎被劃透,橫看豎看總帶著股下戰書挑釁般的味道。

小時候家裡並不富裕,蔣家爸媽也不喜歡搞這些形式上的東西,遇到哪個兒子生日,早起下碗壽麵就算過去了,只有逢整數的大生日,才能破天荒得到一雙新鞋或者一個新書包。

記得蔣亦傑五歲那年,跟隔壁開旅社的潮州佬學會了用塑膠皮包銅絲的舊電線編各種小物件,他興致勃勃想要做一柄很神氣的狙擊槍送給大哥做為生日禮物。為了湊齊紅黃藍白各種顏色,他把自家鋪子裡沒開封的新電線拆開來,每捲上頭都剪下了一段,找不到合適做扳機與瞄準鏡的東西,就突發奇想拆掉了一部半導體收音機——那是媽媽初次結婚時,外婆給的嫁妝。

行為敗露之後,老媽拎著雞毛撣子從街頭追到結尾,打得蔣小妹殺豬一樣嗷嗷直叫。

那柄所謂的“狙擊槍”樣子很古怪,倒與馬桶搋子有幾分相似。為了這送給大哥的第一份禮物,蔣亦傑付出了屁股被開啟花的代價,連續一個禮拜無法坐在凳子上,睡覺也只能臉朝下趴著。於是每到吃飯的時候,都能看到蔣小妹撅著屁股跪在板凳上,伸長筷子去槍盤子裡的好菜,一旦挑到肉片或者臘腸,就忙不迭偷偷夾到大哥飯碗裡,還擠眉弄眼地示意大哥趕緊吃掉,不要聲張。

時至今日,每每想到那一幕,蔣庭輝總會不知不覺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