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客人需要,裡面的隔間還能洗鴛鴦浴。
儘管這齷齪的勾當讓他噁心,不過,他還是喜歡這個地方。越是隱蔽、陰暗的地方,越是讓他感覺安全。那小小的隔間,彷彿能安放他的秘密與往昔。
接手這家店面之後,他拆掉了地下室裡的木質隔斷,把它改造成庫房。裡面的隔間只是徹底消毒,仍舊保持著原樣。每隔一段時間,他還會到這個隔間裡坐上一會兒,細細體味遠離人間的感覺。那種徹底隔絕的寂靜,讓他安心。
他吸吸鼻子,臉上的陰冷驟現,隨即,抬腳向那些木板走去。
隨著距離的縮短,那種古怪的氣味越發濃烈。等到他走到木板旁邊,蹲下身子的時候,雙眼已經被刺激得淚水漣漣。
他用手背擦擦眼睛。動手挪開了那些木板。
一個長寬各三米有餘,深達一米多的水池露了出來,渾濁的液體中,一個腫脹發黑的人體,面朝下,四肢張開,無聲地沉浮著。
他蹲在水池邊,饒有興趣地看了它幾分鐘,隨即,從牆角拎起一把鐵鉤,伸手勾住屍體的後脖頸,把它拖了出來。
被福爾馬林溶液浸泡過的屍體顯得異常沉重,他費了好大的勁兒,只能把它拖到水池邊緣。這似乎增加了他心中的怒火,氣喘吁吁地抬腳踢了過去。屍體的頭被踢得扭向一旁,溼漉漉的頭髮揚起一片水花。
他靠在牆上喘息了一會兒,抬腳走到那張鋼絲床前,拎起搭在床頭的一條鐵鏈,又折返到屍體旁邊。
屍體上的溶液流淌到地面上,在燈光的照射下,泛出黯淡的光澤。屍體表面的大塊破損也顯露無遺,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黃白色的骨頭。
他站直身子,雙眼熠熠生輝,臉上的表情因為興奮而變得扭曲。
“啪!”
沉重的鐵鏈狠狠地打在屍體的背部,腫脹的面板上立刻裂開一道口子,沒有血,只見慘白的肌肉組織外翻出來。
屍體的殘破似乎讓他更加興奮,手中的鐵鏈也一下緊似一下地抽打上去。
受刑者無能為力地趴在地上,毫無血色的肉體隨著抽打不時顫動著。那股刺鼻的氣味再次蔓延開來,伴隨著沉悶的“啪啪”聲,默默地盤旋在密室上空。
一大早,方木就接到了米楠的電話,讓他到分局來一趟。方木心急火燎地趕到,卻在足跡室前和楊學武不期而遇。
楊學武對方木的出現有些尷尬,右手不自覺地往身後藏。然而,當方木下意識地看過去的吋候,楊學武卻理直氣壯地把右手拿了出來。在他手裡,拎著一份KFC早餐。
方木移開目光,抬手去敲門,隨口問道:“沒吃早飯?”
“給米楠買的。”楊學武毫不避諱地承認,“她昨晚在這裡工作了一夜,你不知道?”
說罷,他就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米楠對兩個人同時出現並不意外,接過楊學武手中的早餐,衝方木指指辦公桌上的幾份影印件,示意他自己看。
影印件上是一些毫無規則的花紋,上面標記著編號和尺寸。方木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發現幾處花紋和富民小區殺人案中提取到的殘缺足跡很像。只不過,這些不出頭的“大”字形花紋要小得多。而且有相當程度的變形。
他有些失望,指著那些花紋問道:“這能說明什麼?”
米楠把手中剩餘的漢堡三口兩口塞進嘴裡,剛要開口,就被噎住了,不住地捶著胸口。楊學武急忙把豆漿遞給她,同時不滿地對方木說道:“好歹人家忙活了一宿,你說話客氣點行不行?”
方木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看著楊學武給米楠敲後背,心裡更是泛起一股酸意。幾次也想上去幫忙,都生生忍住。
米楠卻覺得不自在。被楊學武敲了幾下之後就躲開了。等到唿吸平復了一些,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
在麵包車的兩個前輪中,米楠各提取出一些泥塊,經過清理和鑑別,找到了幾處“大”字形花紋。這些泥塊都嵌在縱向花紋和側花紋中,經過擠壓和碾壓,這些“大”字形花紋都發生了變形,只有一大塊粘連在車輪側面的泥巴中,有一個相對清晰一些的。
這種清理和鑑別工作肯定需要大量時間和精力,而且需要相當程度的耐心和細緻。想到這些,方木越發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對米楠不公平。於是,他儘量舒展開緊皺的眉頭,對米楠點頭說道:“多謝了,你辛苦。”米楠淡淡地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些痕跡連殘缺足跡都算不上,根本不能當做證據一我也沒指望會有重要發現。”方木